秦念西摆着手道:“这些事要找师傅另说才好,你回头去找知客,说明情况,他们自会安排,我如今先给他施一回针,看看情况。”
那妇人听了小心翼翼却又略带怀疑道:“竟是小师傅治吗?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见小师傅只怕,只怕比我这孩儿也大不了多少。”
秦念西略笑了笑,想起太虚曾嘱她,若有弱症患者,可顺便让道恒跟着看看。便道:“如此,我请道恒法师过来看着,你可放心?”
那妇人来此已经排了两日队,这观中一些基本的情况倒是了解清楚了,便连连躬身道:“如此甚好,小师傅千万莫怪!”
六皇子在外头听得此话,知此时转身再走越发显得尴尬,便从窗户那里露个头道:“小师傅稍待,我已让人去请道恒法师了。”
秦念西全部心思都在这弱症小童身上,没想到那六皇子竟就在外面,只得无奈点头致谢。
那边道恒匆匆过来,见得六皇子正要行礼,却被边上小厮低声说了句,只点头致意,便进了诊室。
秦念西见道恒进来便道:“师傅,果是胎中带弱,我正准备给他施针。”
道恒心里自然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便只点点头道:“你自施针便是,我在边上看着。”
六皇子突然想起王家老三那病,与这男童仿似如出一辙。道衍在京城万寿观多年,并不曾听说能治那王三的病。只秦念西寄居万寿观时,那道衍却突然能治了,那王三的病,还真有了起色。
六皇子越想越疑,心里又想着反正已经露了行藏,不如大大方方看两眼。便只从那留了条缝儿的窗户往里瞧。
只见那男童趴在床上,背上已经扎了几针,那女娃娃只拿着针,手起针落,干净利落,速度飞快,片刻功夫,那童儿后背已扎了好多针。道恒只认真看着,却并不多话。
几息之间,那针已扎完,秦念西对那妇人说:“这屋子里有火墙,不冷,你这孩儿扎上这针怕是要睡上一会儿,你只管守着便是,过得大半刻钟,我再来取针。”
那妇人已经被秦念西那几针扎得目瞪口呆,直结巴道:“小师傅莫怪,原是我这妇人没见识,竟轻慢了小师傅……”
秦念西笑道:“无事,你莫担心,我年纪小,原本就该有师傅看着。”
说着便和道恒走了出来,见得六皇子还在那窗外,二人只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也不去管他,直走到院子中间太阳底下,那道恒才道:“你今日扎的那穴位配比简直匪夷所思。你与我讲讲,我竟有些想不通。”
秦念西答得极其坦然:“法师只想生发这个词,春日里本是万物生发的时候,孩童也在惊蛰前后最易生长,这种胎弱的孩童,先要把他那丝生机变强,让它能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才能自己好起来……”
道恒听了眼前一亮,只点头道:“有道理,十分有道理,我再仔细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