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嬷嬷听严冰提起刘夫人,便攥了攥手上的帕子,轻声道:“姑娘,老奴听说,那刘夫人从江南西路回去之后,她贴身的那个婆子,被钱将军府上打了三十板子,已经没了。那刘夫人一病不起,已经请了好几回医,如今怕是不太好了。”
严冰蹙了蹙眉,本想再说点什么,想想,又还是算了,只悠悠叹了口气,只留了蒋嬷嬷住了一夜,便让她赶紧回去了。
家里人来来往往,弄得严冰极不好意思,只对秦念西道:“待我家大郎再来时,必要让他去老太爷跟前赔不是,真是扰了你们。”
秦念西摇头道:“婶婶切勿如此说,本是请了婶婶来做客的,怎的如此拘谨。说起来,阿念这治病的规矩如此怪异,也只有婶婶这样的才能接受。”
严冰笑着撅了撅嘴道:“阿念莫不是把婶婶当作那好坏不分之人,婶婶这心里感激得紧,只不知该如何表达才是。”
“既如此,还是那句话,婶婶且安心治病,从婶婶目前的状况看,当是大有好转。”秦念西安慰道。
严冰又把那刘夫人的情况说了说,秦念西听了半晌无语,两人对坐着喝了两盏茶,秦念西才叹道:“若她不曾倾心与这钱将军,此时不知是何光景,大约无论怎样,也比现在强。”
年关到了,病人少了,秦念西倒得了空闲,只间或去看看那逐渐能下地走路的万氏。
那万氏如今见了秦念西,就仿佛见了活菩萨。
秦念西替她诊了脉,看了伤,笑道:“如今已是无恙了,不过先头失血太多还得多养养,观中清苦,我再拟个药膳方子,你可自下山去调养便是。”
那万氏听说自己好了,脸上刚绽出笑容,又听得眼前的小师傅让她下山,脸上竟泛起难色。
那沈婆子自是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便跪在秦念西面前道:“小师傅,可否宽延些日子?”
秦念西连忙扶起那婆子道:“嬷嬷快起来说话。”
秦念西这边扶起沈婆子,那边万氏却又跪了下去:“小师傅,我,我不想下山,我如今已是无家可归之人,我这嬷嬷也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若小师傅能容我们在这观中安身,我们也能帮些忙的。我识字,也能跟着医婆们学学本事,来日也能替观里帮忙的……”
秦念西忙招呼着刚跟在她后头进来的秦医婆一起,把那万氏扶了起来,又一脸难为地看着那秦医婆。
秦医婆帮着万氏治了这许久的伤,对她二人的情况已经十分了解,便叹了口气道:“这观中医婆俱是孤寡之人,你家中有长辈,有姐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