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爷看见秦念西跃跃欲试的样子,也不再拦,便笑着摇头由着她去了。
第三日,终于到了让张太太入土为安的日子。
太虚真人遣了观中如今掌事的三弟子道恒,带着一众道人,为张太太做了法事,送了灵棺入山归葬。
秦念西由张青川抱着,泪眼婆娑,瞧着张家家仆安好灵棺,一批批黄土掩盖其上,旁边众人哭声震天。
只那棺木逐渐被黄土掩了去,最后竟只见高高隆起的墓冢,秦念西嘴里喃喃叫着阿娘,心里想的却是,这一回,阿娘终于得了安宁,不必尸骨无存了。
秦念西由着杜嬷嬷提点,成了祭拜之礼。又只跪伏在墓碑前,细声对着长眠于此的阿娘道:“阿娘,阿娘,阿念必不会再做那傻子,阿娘放心安歇吧……”
直到张青川抱了秦念西,坐着马车回了清风院,她都再也没有发一声。
杜嬷嬷给秦念西重新梳洗过,赵嬷嬷按照张青川的吩咐,给姑娘就着一盏清水,喂了一粒还魂丹,才哄着夜半就起床的秦念西沉沉睡了过去。
张青川到得松竹斋禀告了张老太爷。
张老太爷和太虚真人俱都心情沉郁,一同过去漪兰苑中看了,太虚真人细细给秦念西枕了脉,对着张老太爷摇摇头,表示无事,几人内心才宽松了下来。
这一日之后,秦念西了却心中大事,便开始一心一意练功学药学医了。
太虚真人见胡先生给秦念西讲那药理、药性、制法、用法,便打发了道恒过来一起学。
道恒看了看秦念西,穿着一身道童一样的黑衣,只觉颇为意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意思。
哪知那胡先生却不太乐意教,当着那道恒的面就发作了出来,对着太虚嚷嚷道:“你个老道怎的如此懒散,你要么自己教,派这么个徒弟来算怎么回事?”说完还瞥了那道恒一眼,眼中尽是满眼的不屑。
胡先生这一眼,只把那道恒看了个面红耳赤,却也一声不敢吭。
太虚却捻着胡子道:“我如今先打磨打磨这丫头的筋骨,才是正事。至于医道,我这徒儿有多少斤两,我自家心里清楚。陪着阿念跟你习学,顺道还能给念丫头讲些医理,当是还能替我传授些经验。我这可是抬举你,别人讲药和你老胡头讲药,那不是一回事。我这徒儿,过得两年,我就要放他去京城,把道衍替回来的。”
秦念西看着这二位吵架日常,也不吭声,心里想的却是,换个人来也好,省得这二位凑到一起,瞧热闹都瞧不赢。
胡先生也知这太虚老道倒是没藏什么私心。太虚坐下弟子,如今在这观中的,道恒算得上医术上颇得太虚真传之人,若说药材上,倒是他那名唤道昇的徒儿更胜一筹,如今管着观中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