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川摇头道:“也没什么,这翁家虽牵连甚广,但素来因手段卑劣,无所不用其极。加之族中女子虽联姻颇广,又极喜欢在内宅用些阴私的手段。虽树大根深,但树敌也是不胜枚举。而且这些年来,翁家总是野心勃勃,跃跃欲试,惹了些不该惹的人。”
张青川叹了口气又道:“比如咱们家。你母亲就是太过轻视,才失了防备,让他们钻了空子。舅舅和外翁也不对,总觉得咱们祖上是对翁家有恩的,没想到人心崩坏至此,才累了你母亲。”
张青川握了握那杯子,手背的青筋赫然迸出,又冷然说道:“既如此,我们就来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能为。”
秦念西拿小手抚上舅舅手上那青筋,只细细摩挲,心中万语千言,竟不得开口。张青川反手握住那肉肉的小手道:“阿念莫怕,舅舅会小心的。”
秦念西点头道:“阿念不怕,有外翁和舅舅在,阿念什么都不怕。”
张青川又细细对秦念西道:“其实眼下这时机极好,关键还是居上位者动了办翁氏的心思,咱们不过是因势利导,顺势而为。否则,若硬碰硬,咱们家虽然不惧,却只怕也要大伤元气。”
秦念西道:“舅舅觉得外翁会怎么想?”
张青川笑得凄然:“咱们张家唯一的女儿,就这样被祸害没了,你外翁再好的气性,也忍不下去。”
张青川顿了顿又道:“若,若父亲不同意,舅舅却忍不了。不过按舅舅对你外翁的了解,他最厌烦这种阴私的人和事,指定会同意。”
秦念西见张青川笑得凄苦,便安慰道:“舅舅便放手施为吧,外翁那里,还有阿念。外翁若不同意,总是怕伤了你我,旁的,他也没什么顾忌了。”
张青川摸了摸秦念西的头道:“阿念说得对。如此,咱们就要在这芜州多呆几日,舅舅要做些安排。这园子里景致极好,阿念在这里好好歇上一歇,若想出去逛逛也行,那管园子的胡管事夫妇,原都是你外翁身边得用的人,你有什么想头只管找那胡嬷嬷便是。”
张青川喝干净了杯里的茶又道:“这园子里还有处书楼,所藏甚丰,特别是那医书,好些舅舅在清风院也没见过,你若喜欢,便自去取来看。”
秦念西点头道:“好,舅舅自去忙便是,阿念会照顾好自己的。”
张青川才出得去,胡嬷嬷便拿个小簸箕,装了小小一簸箕青菱角进来:“姑娘尝尝这菱角,才刚叫船娘从湖里摸上来的,正鲜脆清甜。”
沉香正要找东西给秦念西剥那菱角,却见她拿起那小小一个,送到嘴边拿牙咬碎了那坚硬的外壳,径自吃得香甜,便笑道:“姑娘莫急,也不怕咬坏了牙,等奴婢剥来再吃。”
秦念西一边嚼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就是这样咬着才好吃呢。”
胡嬷嬷笑道:“可不是,对比那菱角皮的涩,那果子肉味儿才越发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