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南王世子倒是不客气,直直问道:“道长这里有什么好茶?”
道衍笑道:“殿下和世子也不是第一回 来了,贫道这里就那些粗茶,入不了二位的眼。”
广南王世子道:“前些时候,道长得了那福建路的新白茶,不若拿出来沏了,叫张家大郎也帮着鉴别鉴别,是不是今年的新茶。”
道衍和张青川听了这话,知道这两位小爷必不是无事来讨茶喝的。
道衍打着哈哈道:“那秦家小施主一共就给了贫道半斤茶,这新茶一年也就能喝上这一茬儿……”
“那小丫头好生小气,道长只得了半斤,我们二人却是一根未得,难不成福建道今年这茶叶产量不好?”广南王世子似是随口一问,眼神却看向张青川。
张青川见问到自己,便笑着答道:“多谢世子关怀,小人来前正在福建路看这茶叶的事,今年天暖得晚,茶叶出芽少,到后面一下热起来,极品芽茶确实量少。”
六皇子又道:“那今年福建路的茶农收成可受影响?”
“殿下挂怀,是我等百姓之福。影响虽有,但也不大。”张青川答道。
那边小道童沏了茶奉了上来,广南王世子就道:“这香味儿极好,只弄不懂为何要把这茶压成饼,还要放陈了喝。”
六皇子笑道:“再好的茶给了你,也是牛嚼牡丹,浪了费。”
张青川却笑道:“高山白茶叶型大,一斤散茶都得好大一包。压成饼原是为了方便贮运,再者压饼后也能加速口感的变化。”
广南王世子道:“原是这么回事,可见哪一行里也都有学问啊。你们家喝茶都是这样不碾粉的吗?”
“回世子话,小人家里素常喝茶都是随自己心意的。”张青川答道。
六皇子却突然道:“素日,我们在宫里,却是喝不到这样的好茶的。”
张青川听了略笑了一笑,又看了看那茶叶,才笑道:“这茶原是茶山上最老的那几株树上的,上不了量,进不得贡,更入不了市。”
六皇子和广南王世子见张青川虽把身段放得极低,但答起话来却是坦荡大方,自有一番气派,心中顿生了一些好感。
道衍却插话道:“贫道还说是小丫头小气,却没想到是沾了光,童儿,你速把那茶放起来。”
六皇子听了只笑了起来,广南王世子却说:“放起来作甚,还怕我们抢了你的去。”
“世子什么没见过,自是不稀罕这点子茶叶。贫道只怕这童儿弄错了。”道衍摸着胡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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