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物理老师,又身处一中和二中这样的对手阵营,还曾在同一年被评为“先进教师”,竞争关系不言而喻。
虽然暗地里各自较劲,但表面还算过得去,平时区里开会见到也都客客气气的。
至于,心里怎么个想法也就两人自己知道了。
“喂,张老师啊,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听说你被派到帝都交流学习,机会难得啊,下次区里学科讨论会估计又要请你上去做演讲报告了,优秀啊!”
彼时,孟志坚正坐在凉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接电话。
夸得真心实意,毫不做作。
张菊笑了笑,语气自然:“孟老师说的哪里话?我啊,就只有操劳奔波的命,习惯了。要说这一趟还真没白去,长了不少见闻,孟老师留在临淮也没闲着吧?”
孟志坚一阵“呵呵”憨笑,“闲不下来哟,物竞班还得我盯着不是?幸亏那些小崽子争气,不枉我累死累活。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当老师的,不就操这份儿心嘛?职责所在,累点也无所谓。”
一番话,酸到极致。
张菊听得牙齿都要倒了,偏偏说出来的人一点感觉都没有,脸皮厚到超乎想象。
“啊,对了,”孟志坚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状若不经意道:“初试成绩昨天下来了,二中过线人数再次领跑全区,恭喜恭喜啊!”
张菊:“……”心好塞。
“唉,看我光顾着自己说个不停,还没问张老师这通电话是为了?”
女人勉强扯出一抹笑,即使那头根本看不见,她也下意识这么做。
“这不成绩下来了嘛,听说今年一中考得不错……”
“嗐!什么不错?跟二中比差远了!”
张菊又开始牙疼,忍不住逸出两声冷笑:“孟老师未免太谦虚,过线率百分之百,别说临淮,就是放眼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例。”
“运气,都是运气。”语调温吞,姿态低到没朋友。
张菊非但没有平息怒意,反而更加怒火中烧,“如果这是运气,那满分第一总不是了吧?”
“怎么不是?”孟志坚当即反驳,“那简直就是大运气啊!开考四十分钟交卷,没检查,没验算,连草稿纸都懒得用,最后居然还考满分?你说过分不过分?!”
张菊:“?”
你特么最过分!
这天没法聊了,再聊下去她可能要当场表演一个吐血三升。
“……不过,张老师你放心,我已经狠狠批评过江同学了!我跟她说,虽然你脑子聪明、思维强大、能力爆棚,可做人不能这么实诚啊,多少得保留一点,也给别人一条活路,可你猜她怎么回我的?”
张菊:“……”不,我不想猜!
“她居然对我说,这已经是保留之后的效果,且不是保留‘一点’,而是保留了‘很多’。唉,遇到一个天才,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就、很无奈嘛!”
张菊:“……”嘛你个仙人!
这是她第一次见老师帮学生装逼,还装得浑然天成,毫无破绽。
孟志坚:“我已经让江扶月向你们二中的冯凯旋学习了,考试不管大小,一定要做到最后才停,充分利用每一秒,小心驶得万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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