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要来这么两遭,陈渭阳却没想过要报警,首先是这位的战斗力着实不强,送去派出所被其他拘留的人欺负怪叫人可怜的,再就是他也实在养成了习惯。
就像,他每天出门都要把分好类的垃圾带出去丢到垃圾桶里一样,他不处理一下章一,浑身都感觉怪怪的。
在一个露水寒凉的早上,章一从楼梯上瑟缩着醒来,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床被子。
暖暖的,软软的,棉花扎得特别厚实。
他愣了好久,才依稀想起,昨天晚上好像有人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还摸他的头来着。
鬼啊——他掀了被子赶紧跑人!
哪儿变来的被子!竟然有这种灵异的事!
惊蛰前后,是一定会下雨的。一声春雷炸醒四野生灵,从此草木复苏,鸟兽苏醒,大自然开始重焕生机。
纪沉鱼的世界却仍是黑色的。他静静地坐在车后座,盯着街道对面的那个男人,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光。
“纪先生,要去请贺先生过来吗?”池宇从驾驶位转过身,试探纪沉鱼的心思。
即使稳重如他,看到纪沉鱼那一霎那的目光,依旧暗自心惊——纪沉鱼的眼神是那样悲凉、那样沉痛,黑白分明得好像界限清晰的白山黑水,有绝望在暗流中涌动。
“跟上去。”纪沉鱼沉声道,盯着贺言舒的眸子一瞬不瞬。
“是。”
池宇驱着车,以几乎比行人还慢的速度,控制在贺言舒几十米开外的位置。
纪沉鱼看着贺言舒进便利店,提着牙膏出来,又进了水果店,买了些苹果,最后去了花店,买了束满天星。
非常琐碎的日常,纪沉鱼却看得津津有味,一脸沉醉和向往。
“如果我在,他会买圣女果和玫瑰。”他道。
池宇没有回答,他知道纪沉鱼只是自言自语,不需要他的回应。
等到贺言舒走回租赁房屋所在的小区,池宇又问了一遍:“纪先生,贺医生要进去了,要不要请他过来。”
既然这么想见他。既然已经找到了他。
“让我再想想。”
见到贺言舒,纪沉鱼很欣喜,尤其是贺言舒是孤身一人出现的。
贺言舒搬出言宴的房子那天,章一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贺言舒跟着陈渭阳走了,还说要住到陈渭阳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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