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地笑起来,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自己听得到。
“再说了,咱们怎么都得留下鸾德郡主这尊大佛,有她在,宁王殿下能不管咱们吗?”
第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周围还是灰蒙蒙的,车队低调地从院子驶出,从南门离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逐月目送车队消失在街道尽头,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吊脚楼。木屐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清晨花香袭人鸟鸣悦耳,逐月的心逐渐从嗓子眼落回胸腔。
她暗自祷告,希望顾皎此行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地回城。
现在的第一要务,便是好好服侍鸾德郡主,这小祖宗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客厅里的竹帘全部卷起,还未炎热的阳光轻柔地从窗外洒落,一只翠鸟在窗台蹦跳,不时啄一下窗边的樱桃苗。
逐月扒开从院子里伸进来的棕榈叶,挥帕子驱赶鸟儿,翠鸟和她胶着许久,不情不愿地飞走。逐月松了口气,这樱桃苗可是顾皎爱惜得紧的。
逐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吩咐下人今日的杂物,再回主屋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膳。三个冷碟并上两道甜点,还有一小盆刚从水井拿出来冰镇好的绿豆汤,全是藕粉色的描银官窑,上绘栩栩如生的仙鹤祥云,足以见顾皎对鸾德的重视。
“郡主可醒了?”逐月关上窗户,回身问立侍在门前的婢女。
婢女面色有些古怪,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逐月心猛地往下一沉,冷着声音:“问你话呢!”
婢女慌乱地跪下,两只手绞在一起,垂下头:“逐月姐姐,今早、今早奴婢听到郡主房里好像有声音,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巡逻的护院说,后门好像开了。”
逐月柳眉倒竖:“听到有动静都不知道立刻去问吗?”
“奴婢哪敢问郡主,上次有个多嘴的妹妹,被郡主好一顿责骂,若不是主子刚好来了,怕是要挨耳光!”婢女哭丧着脸。
逐月咬牙切齿:“没用的东西,你最好在心里祈祷郡主只是打翻了花瓶!跟我上去!”
婢女不敢多言,忙起身跟在逐月身后,两人快步向鸾德郡主的房间走去。逐月在门口停下脚步,敲了敲门,扬声道:“郡主殿下,您可醒了?奴婢带人来为郡主梳洗,时候不早了,当用早膳了。”
房间里悄无声息,逐月愈发有不好的预感,她按捺不住,一把推开房门。
逐月又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混账东西!”逐月推了一把婢女,“还不快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