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我们终于成亲了。”袁青翡温润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美眸光点颤颤,似烛火摇曳。
红烛映照他的面庞,如白玉雕琢的清俊脸颊仿佛被大红软纱朦胧笼罩, 更衬得他唇若点朱,眼若繁星。
顾皎可看不到他这兴高采烈的深情, 她蒙着璎珞流苏红盖头,头上戴满沉重的凤冠, 钗环纍纍, 脖子几乎支撑不住,像是有一只大手使劲地把她脑袋往胸腔里按。她许久没有戴过这般繁重的头饰了,心里不住骂娘。
袁青翡没收到回复, 也不恼,按捺住兴奋带她拜堂。
红烛高照,灯影幢幢,原本该是二位高堂的两把太师椅上空无一人,四周也没有观礼的宾客,下人们只站在门前,垂首而立,默不作声。耳侧似乎只有远远的鞭炮烟火,以及唢呐锣鼓,红烛的灯花忽的爆了一下,傧相拖长嗓音,慢悠悠地唱念。
拜完天地高堂,到了夫妻对拜,顾皎内心一片平静地拜下去,殷红盖头和额前帘簪轻轻摇晃。她正要起身,手被人握住,烫人的温度紧贴皮肤传来。
“杳杳,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袁青翡柔情似水,“我们拜了天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
顾皎撇嘴,忍不住想笑,也不知道袁青翡是哪来的自信,认定拜堂后她的心就拴在他身上了。难不成一个仪式后,真像是远古巫蛊求神附体那般灵验,她顾皎就和袁青翡彻底捆绑在一道了吗?
读了十几年书,不但是愈加迂腐,脑子也读傻了。
顾皎被送进洞房,坐在铺满桂圆红枣的鸳鸯戏水喜床上。吹乐声已经消停了,四周静悄悄的,两个仆妇一左一右跟门神似的,守在顾皎身侧,生怕新娘子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随即是袁青翡的声音,他应当是去洗了个澡,身上浮动掺茉莉桂花的皂角香味。
“你们都下去吧。”袁青翡吩咐,“院外的人也离远一些,之后我自会叫你们。”
仆妇不敢停留,出去关上门。
袁青翡深呼吸几下,平复心情,手依旧在轻微颤抖,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笑容,拿起绣凳上的红缨多子玉如意。
他看向端坐在喜床上的新娘,一时间分不清是真是假,或许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可手里的玉如意微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一切并非黄粱一梦。
这么多年来,他不时做这样的梦,梦中他和顾皎在所有人的祝福下成了亲。洞房花烛夜时盖头下的顾皎两颊飞红,美艳娇丽,满目盈盈倾慕和笑意,自此他们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他在前朝大展鸿图,她在后院相夫教子,夫妻琴瑟和鸣,他只有她一个,而她心存感激,为他生下了两儿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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