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去看秦骅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虽然很对不住你,但是顾皎,我想你必须离开这里了。”秦骅在跨出门槛时停顿了片刻,“我会为你准备车马,后日清晨启程。”
顾皎一下子站起来,冲着秦骅。
“远之,我……”
“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的面容在落下的纱帘中一闪而过,“这是最好的选择。”
顾皎呆立良久,猛地摔回椅子里,她目光呆滞地环顾一周,无可言表的寒意和悔恨涌上心头。她僵硬地用双手盖住面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干涩,什么也流不出来。
她终于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一直提心吊胆深藏的秘密终于被人发掘,在暴露的那一刻莫名地如释重负,可紧随其后的空虚如影随形,不断地试图将灵魂从身体里抽离。
顾皎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濒死的感觉海浪般袭来,她白玉似的面颊逐渐涨红,修建整齐的指甲狠狠地在桌面绒布上划出十条深深的痕迹。
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振翅,横冲直撞,缺氧的感觉让人发疯。
“呼!”
顾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剧烈地喘息着,她咳嗽几声,俯趴在桌上。
顾皎把回老家的命令吩咐下去,逐月和照光很快就把东西收拾整齐。
“娘子,怎么这么急切?”逐月从妆奁中挑出了几样常用的首饰头面,用宝匣装好。
“可不是嘛,阿娘病重,我心里焦急万分,一刻都待不住。”顾皎说。
“姑爷真好,二话没说就让您回去了。”逐月撸起袖子将木箱搬到院子里。
照光忽然道:“逐月,你去看看马车准备得怎么样了,这次南下多是水路,可别选了那几匹容易惊水的马。”
逐月清脆地应了一声,照光停下手头的动作,看向顾皎。
“娘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顾皎嘴上说的是母亲病重,她念母心切,想要速归侍疾,这个理由能将逐月骗过去,却诓不了火眼金睛的照光。
“事情败露,秦骅说燕京留不得我。”顾皎翻看手中的风物志。
她手里的风物志快要散架,书页都是掉落后再用麻线绑起来的,纸张皱皱巴巴,很难相信这样破旧的书还会留着。
照光扫了眼她手中的书,继续低头做事。
“伯爷说要休妻吗?”
顾皎翻了一页书,下一页上明显地有两道折痕,顾皎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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