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低头牵着马,迅速地离开了人头攒动的街道,她脚下生风,不知道跑了多远,才在桥头气喘吁吁地停下。
他人红烛高照,鸾凤和鸣,他人此生离别,永不相见。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泾渭分明吗?
可这看似是天作之合,实则是得逞者举杯欢庆,看似是秦晋之好,实则背后多少无辜人的血与泪。
王梦溪和谢芸,绝不会是这场婚礼中唯二的受害者,在看不到的地方,更多阴私滋生蔓延。
蜜糖其实是毒药,燕京香甜瑰丽的面纱下,是充满臭气的满面脓疮。
转念一想,她的婚姻,也是有人暗中操作,充斥着居心叵测。
顾皎胃中一阵翻滚,终于忍不住,趴在桥头,吐了出来。
第50章 梦醒时分 金乌西落,碎光……
金乌西落, 碎光在枝头跳跃,酒楼前的花架已然枯萎了一半,枝叶卷曲, 恹恹地耷拉下脑袋。夏日将至,燋金流石, 一些娇嫩脆弱的花朵也将凋谢。耳侧似有蝉鸣, 不知疲惫, 将深春的傍晚添上几分心烦意乱。
秦骅步出酒楼,抬手拨开眼前的花枝,独自从小巷中走过。热闹的人声逐渐靠近, 车马川流不息,一架不起眼的马车早停靠在巷口,车夫靠在车辕上,头一点一点的,正在打瞌睡。
“王叔,走了。”秦骅低声唤醒车夫。
车夫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忙不迭地下车搬凳子,伸手扶秦骅上车。秦骅不露痕迹地避开他的手,轻盈地钻入车内。
马车摇摇晃晃地起步, 车帘随着轨迹掀起又落下,露出街道上繁华的一隙。秦骅眉头紧锁, 面色阴沉地盯着窗外,他的指头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打, 指尖染上淡淡地紫檀木香气。
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的声音逐渐平息,车辆已经拐进了朱雀街中的一条岔道,想到马上就要到家, 秦骅的眉头松开了些。
下一刻,马车蓦然停下,车中摆设具是往前一倾,秦骅也险些滑下椅子,他冷声问道:“什么事?”
车夫微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回夫人,前面有辆马车堵住了去路,看起来是大户人家的车具,你看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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