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下意识地抬起头,差点把筷子扔出去,她眼前白花花一片,黑色的头发在她面前晃悠。
“真闹鬼了?”顾皎嗫嚅道。
“真是没礼貌。”女声继续说,“这菜里下了药,男人吃了会不举。”
顾皎有些愣怔,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女人身后响起一声叹息,她身后走出来一个窈窕的身影,拉起兜帽,熟悉的面容暴露在顾皎眼中。
“远之?”顾皎目瞪口呆,她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秦骅介绍身边的女人:“这是国师大人,她带我进来的。”
国师?本朝哪里来的国师?顾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姓白,单名一个术字。”女人巧笑倩兮,“王梦溪是我的徒弟。”
“胥山道人?”顾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胥山道人不是死了吗?”
“对外肯定宣称我死了嘛。”白术笑吟吟地托着一边的面颊,上下扫视着顾皎,“你俩真是互换了?”
顾皎不敢置信地问秦骅:“你连这个都告诉她了?”
秦骅点点头:“国师拿你的八字算了算,说是还没脱险,当时我明明就坐在国师面前,国师便发现了端倪。”
白术补充道:“八字是跟着魂魄走,而不是身体,我是因为这个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国师说我没有脱险,那到底是有血光之灾,还是说……”顾皎挠了挠后脑勺,“那国师能带我出去吗?这里又冷又湿,呆久了怕是要长疹子。”
“现在不行。”白术拒绝道,“整个燕京都盯着这里呢,只能委屈你一段时日。我带秦骅来,也是给你报个平安。”
顾皎泄气,坐在稻草上,伸直双腿,神色萎靡:“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顾皎闷闷不乐,这个时辰,她本该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酣。就算是熬夜,身边也有棋牌马吊打发时间,瓜果点心磨牙,哪像这里,坐的只有阴湿的稻草,到处都是蜱虫蚂蚁,吃的东西还被下了毒。
秦骅蹲下身来,一只手握住栏杆,轻声安慰道:“不要紧的,你只需要待一两天就可以出去了,国师答应拿出一幅亲笔丹青来。明日一早,我便带着丹青进宫面圣,陛下看在这幅丹青的份上,说不定就会赦免你。”
“国师这么好心?”
白术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我最近要远行,苦于没有盘缠,你夫君答应了,事成后给我一千金,每个月再给我五百金。”
顾皎皱起脸:“咱们家哪来这么多钱?”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秦骅说,他站起来,重新盖上兜帽,五官隐没在阴影下,“照顾好自己,时间不多了,我们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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