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殿下需大监良多。”袁青翡说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寻思着药快用尽,给大监送来了,依旧按照往日的法子掺入,劳烦大监。”
大监飞快地将瓷瓶接过,塞入袖中:“咱家做事,袁大人只管放心。大人何需亲自送来,宫中门禁繁多,未免烦劳。”
“此药珍贵,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大监再拜,袁青翡抱拳拱手,行礼告退,隐入了黑夜之中。
花街前。
“把车帘掀开。”燕骊冰冷地命令。
廖宫下了马车,手按在刀柄上,躬身行礼道:“殿下,这是太子殿下的车,里面是太子今日召幸的清伶。”
“清伶?”燕骊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谎话?”
“殿下,”廖宫愈发恭敬,“此事不宜声张,还请殿下放我们一马,行个方便。”
“我听闻辽国二皇子在鹊风楼遇刺,”燕骊的眼睛鹰一般盯住在风中微微起伏的车帘,“谁知刺客是不是就藏在这马车中。”
廖宫脸上冷硬的肌肉线条稍稍动了动:“殿下,刺客已经归案,尸体就在鹊风楼中。”
燕骊没有耐心和廖宫继续打太极,他举起手,两个甲士从身后走出,持剑逼近马车。
廖宫毫不退让,宝剑出鞘,雪亮的剑刃在雨夜中闪烁着泠泠寒光,刃面光滑如镜,映照出马车上摇曳的风铃。
“廖大人,承让了。”其中一个甲士沉声道。
燕骊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大,他高高在上地俯瞰一切,凤眸中满是蔑视。
太子之位,他势在必得。廖宫此举,不过是垂死挣扎。
“廖大人,外面怎么了?”忽如其来的一道女声打破了僵局,女声柔软清甜,似春日里滚落柳叶的清透露珠,在潇潇雨幕中更显清脆。
帘子被里面的人拉开,一张俏丽可爱的脸探了出来,是位妙龄少女。少女头梳龙蕊髻,鬓戴镂雕芙蓉花,发间点缀碎水晶,身穿藕荷色的褙子,一身桃色石榴缠丝百褶裙,臂弯间轻悬赤白橡轻纱披帛,随风飘舞,一派天真烂漫。
少女怀中抱着架桐油琵琶,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好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外面的危险。
“玖梅姑娘。”廖宫收剑回身,撩起披风替玖梅挡雨,“不是说不要出来吗?外面雨大。”
玖梅嘟起嘴:“我听得外面吵吵嚷嚷的,就来看一看。”末了她转头看到前方的燕骊,轻轻叫了一声,“呀,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燕骊面上一僵,撩袍下马,疾步走到马车前,猛地将车帘完全掀起,里面除了玖梅,只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青衣素裙,是鹊风楼见习清伶的打扮。小女孩哪见过这般派场,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燕骊一把将那小女孩拖出来,女孩一声尖叫,被燕骊扔了出去,玖梅要去拉女孩,怀中的琵琶不小心砸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碎片被泥水沾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