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句话仍然有效,在离开北燕之前,你都可以来找我。”耶律贺沙说,“当侧阏氏没什么不好的,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大阏氏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我会挑选一个温柔贤良的主母。”
“我不可能会有答复。”顾皎皱起眉,“也许殿下不知,您这话在妾身耳朵里跟天方夜谭一样。您觉得妾身是脑袋有问题还是得了什么病,好好的伯府主母不当,背井离乡去辽国当一个妾室,妾身图什么?殿下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你生气了。”耶律贺沙说。
一阵风吹来,顾皎打了个喷嚏,她大力地抖了抖透湿的裙子,仰起脖子道:“妾身礼数不周,怕再冒犯殿下,先行告退了。”
“顾皎,”耶律贺沙沉声道,“我给你一个惊喜吧,或许这样你就能知道谁才是值得的了。”
耶律贺沙站在太液池边,他今日换上了北燕的服饰,除去黑甲后的男人更像是出生北燕世家的贵族公子,一身的文弱儒雅。他金茶色的袖子羽翼般在身后扇动,纷飞的长发隐没在黑暗中,如乘风而去,飘渺不可追寻。
顾皎脚步一顿,她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37章 入狱 顾皎一路上找没人的道走,……
顾皎一路上找没人的道走, 生怕被别人发现。远远地见到了大殿,她寻思着,要不找个宫娥进去通报一声, 告诉秦骅,自己先回去了。
早春时节的夜风冷得刺骨, 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一层小颗粒, 湿答答的衣裳贴在身上, 像冷冻过僵死的鱼皮。顾皎左顾右盼地往前走,远远地望到前面大殿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个身形看起来有些许熟悉。她停下脚步, 如果是熟人,看到她这样子,实在是不成体统。
燕京总有许多规矩,若是在老家,她游水回来,一路淌着水也就进了屋,毫不在意外人的目光,也没人觉得奇怪。在南国,哪家的女儿不是在水里长大的?太守的千金也在端午节时下过水, 一袭鹅黄色的镜光绸裙子泠泠润润地散开,是多少儿郎心中的女神。
可燕京就不一样, 别说纱裙沾湿了贴在身上露出姣好的曲线,就是手腕也是不能露的, 若是有人露出细嫩的小臂, 便认定了是青楼楚馆的花娘。大家姑娘这般,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在顾皎不经意间,那道人影动了起来, 这人身量颀长,走起路来步履如飞,衣袍带风,甘松香混杂着夜风席卷而来,更显清冷。
“顾皎,你到哪里去了?你这是什么情况?”
顾皎抬起头来,借着灯光,看清了眼前的人。
秦骅站在她面前,俊眉微蹙,米色的肌肤上晕染着一层清透的桃色,鹰眸仍然清明,牢牢地盯着她。他居高临下,挡住了身后投来的火光,面庞的线条坚挺冷厉,浑身散发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我出去醒酒,不小心掉进池子里了。”顾皎半开玩笑地说,“这宫中多久没有修缮了,太液池边的小路一盏灯都没有,栏杆边全是青苔。好在我会水,若是别的贵女,脚滑进去可就危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