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骅拧上口脂的盖子:“乔青丹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徐貔好色,后院妻妾成群,一年能纳五六房妾室。但这么多年来,除了乔夫人,没有任何一个妾室有身孕,唯一一个怀孕的妾室不知犯了什么罪,被乱棍打死,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没了。”
他想了想:“乔夫人礼佛,应当懂一些。涅槃佛可不是好寓意,那都是送给古稀之年的老人的。”
顾皎不寒而栗,打了个激灵:“乔夫人的手笔?她还礼佛?礼佛的人去害人?徐貔知不知道?”
秦骅点头:“是啊,徐貔也知道,可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几个玩物罢了,也不在意。他家已有了香火,乔夫人的所作所为只要不影响到嫡子,就没有什么事。”
“可那毕竟是几条人命!”
秦骅沉默了一会儿,他望向窗外的湘妃竹。今日天阴,阳光清冷,穿堂风带着点儿薄薄的寒意,竹子泛着淡淡的青光,似青蛇的鳞皮,只是看着就觉得后背发凉。
“谁把后院的女人当成人来看,”他收回视线,垂眸俯视顾皎,眼中清浅,“你的丈夫打碎了一只花瓶,你要为了花瓶和他要死要活吗?”
顾皎不悦地瘪嘴,她也是后院的女人,秦骅也没有把她当人吗?
秦骅看出来她的别扭,轻声说:“我不是在说你,你是个活生生的人。”
顾皎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扒拉下来握住:“怎么,你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吗?”
秦骅瞥向她握住他的手,暖白和蜜色交织在一起,好像一幅绝世名画,微凉柔软的触感如同一块上号的软玉。
他不由得反扣住顾皎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秦骅眼中涟漪轻起,转瞬平息。顾皎如今不怕他了,这是个好兆头。
于是他的声音更加温和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用这样轻软的声音说话。
秦骅的回答好似情人的呢喃:“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
万寿节是燕国最盛大的节日之一,这天是无上天子诞生的日子,天子是驾驭百姓的雄主,所有骏马都在他的长鞭下前行。
这一日自然是举国欢庆,四海飘歌。申时日入,前来朝贺的各国使臣携哲贺礼觐见,号响弦动,鼓瑟吹笙。瑶台仙阙中龙涎香袅袅,珠箔银屏迤逦开,宝殿龙椅上,华盖高悬,燕国的主君高坐金台,俯瞰众生。
“南国使臣代表国主送上黄金十箱,玉如意一箱,红珊瑚一株,并夜明珠三颗,各色红蓝宝五斛,合浦珠十匣……祝天.朝皇帝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夏国使臣代表国主送菩萨蛮二十,汗血宝马十匹,猛虎两只,梅花鹿三只……祝天.朝皇帝千秋万代,日月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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