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必在意,不过是些小事,谢娘子死不死,其实咱们也不能左右,咱们就拖到最后一天,到时候把证据往上一交,谁能说您的不是?谢芸就是这样的人,死了还清净。”李旭宽慰道,他拉开食盒,选了几粒饱满的琥珀蜜,“大人吃些点心。”
顾皎没了胃口,叫两人自己去做事,她出了承天府,左顾右盼,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去何处。
按照惯例,若无公务在身,承天府官员都会三五成群去找乐子,或是在茶楼清谈扶乩,或是在京畿游山玩水,时节四月,正是桃李芳菲盛景,外出踏青的好时节。
可秦骅没什么朋友,也没人敢请他同游。
“秦大人!”
一道清亮的男声在顾皎身侧响起。
这简直是天籁,顾皎打定主意,若是此人邀她去游玩,她定——
她转过身,钱文渊的一张大脸占据了她的视线。
顾皎退后几步。她方才的话能收回吗?
“您这出来得巧,可是事情办完了?”钱文渊面颊上镶着道红唇印,“去鹊风楼喝酒去不?徐大人也在!”
顾皎思绪一转,去一趟也无妨:“那边走吧,徐大人送我瘦马,我还没有回礼道谢。”
“回礼?”
顾皎向他拱拱手,进了旁边一家珍宝阁,挑了尊和田碧玉的弥勒佛,有半个小孩高,色泽漂亮,光泽清润,佛面栩栩如生,敞衣大笑,看着就觉得高兴。
顾皎付了钱,嘱咐店家用楠木匣子装好,拿红绸在匣顶打了个结,顾皎提起匣子走出店铺,冲钱文渊笑了笑。
“贤弟,咱们现在出发?”
钱文渊面色古怪,眼里似笑非笑,对着顾皎好一阵儿端详,他揣度着,看来也不过是个蠢物罢了。
什么惊才绝艳的武状元,老头子看走了眼,也好意思拿这竖子和他相比?
钱文渊想到这里,面上淡了不少,他一甩袖子,钻进自家金镶玉嵌的软轿,帘子都未掀,只传出他那散漫清软的声音。
“秦大人带路吧,我这轿子脚程慢,怕耽误了大人和徐兄携手相谈。”
顾皎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没放在心上,她掂了掂从整体外形上特别像个钟的匣子,忖量了一会儿,骑在马上,把绸带换了个花样。
顾皎提起匣子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这样一看更像一只钟了,虽然是方形,但郊外龙首山上佛陀庙中的那尊百年古钟可不就是方形吗?不过是风吹日晒,那棱角都不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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