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翻看文书,逐字逐句念道:“郭大人说你早有前科,永和十年,你押送镖车时就曾遗失过一尊玉佛,险些被送进牢房,这件事已记录在案。”
“谢娘子,你可有辩词?”顾皎问道。
谢芸顿了一下,摇摇头:“的确是我的缘故。”
牢中不知何处倏然传来一连串闷响,声响水流般的,接着臭气熏天。
“那不用说了,”李旭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香囊,放到顾皎脸侧拍了几下,驱散了四周的臭气,“谢娘子,你不要嘴硬了,惹恼了郭大人,若是上报天听,你可真的要以死谢罪。”
“绝不是我。”谢芸眼中熠熠,咬着下唇,淡色的嘴唇上溢出点点血丝。
李旭没了好脸色,撸起袖子:“哎你这小娘子,怎么茅坑里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不会对你动手?我告诉你……”
“谢大娘子,凡事都要讲证据。”赵丹好声好气地劝道,“你这样梗着脖子不承认,却又拿不出证据,我们就算想帮你证明清白,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谢芸脸上迟疑,她握住冰冷生锈的栏杆,手收紧了一些,垂眸沉默了片刻,看向顾皎说:“秦大人,你看我的脸。”
顾皎自始自终都神色平淡,此时谢芸喊她,她才有了反应,顾皎看了看她的脸:“你是说伤吗?”
“我歇息的时候,脸上干干净净,等郭仪进来把我吵醒时,脸上就多了这道伤。很奇怪,这么深的伤,我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我醒来后才觉得疼。”谢芸指着伤疤,伤疤不长,半指来长,却极深,有一处血肉都翻了出来,日后肯定会留疤。
“秦大人,有人不仅想要我毁容,还想要我死。”她一字一顿,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你有证据吗?”顾皎低声道,眼睛直视谢芸,“凡事以证据说话,谢娘子。”
谢芸盯着顾皎许久,她闭了闭眼,道:“秦大人,有些话,我想只说给你一个人。”
顾皎点了点头,挥手叫李旭和赵丹先退出去。
“大人……”赵丹一手捧着文书,一手拿着笔,满脸为难。
李旭揪住他后脖领往外拖,催促道:“快走,别让大人说第二遍。”
“可是下官得记录……”
“记个屁,记录能有查案重要?还不快走,小心本官以妨碍公务的名义抓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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