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祁舟向她许诺之后,他就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这一大一小,甚至很多时候,祁舟待在一楼病房的时间,比她这个女儿还要多。
他在用他的方式表达感谢,也同样在用他的方式努力地替自己减少罪恶感。
原来都中午了。夏知文看到是他也笑,你还是多去陪你弟弟吧,我这有小初照顾,饭护士也会送,你不用这样两头跑,太麻烦了。
应该的。祁舟轻车熟路地把移动餐桌挪到夏知文的床前,帮他把饭盒的盖子一一打开。
夏知文接过他递来的筷子问了句:安乐怎么样?
挺好的。祁舟边回答边看着坐在一旁的林晚冬,像是也同样在和她说话,今天化疗已经适应了,没出现什么不适。
林晚冬冲他眨了眨眼笑了下表示自己知道了,安乐进了移植仓之后,只能有一个家属进去陪护,并且每次进仓都要进行全方位的消毒,所以这些天安乐的情况都是祁舟传达给她的。
安乐本身体质就不好,刚开始的那几天一直发烧呕吐,饭吃的也很少,好在慢慢适应了,这几天,应该就可以进行回输。
夏知文抬头看了看两个人不经意间地互动,了然地牵起嘴角,即便祁舟一直是以安乐哥哥的身份来照顾自己,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喜欢一个人,眼睛里的爱意是藏不住的。
他抬手捂着嘴轻咳了下,虽然知道祁舟这话里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成分都不是对自己说的,但他还是回了句:那就行,今天早晨医生说我这面也差不多可以了。
就像夏知文说的,第二天,孟长平来检查过后,就安排他去了专门的房间正式开始采集,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四五个小时,采集完成需要第一时间输入安乐的体内,因此祁舟走不开,只有林晚冬在房间里陪他。
屋子里有一台很大的机器,上面有各种各样的按钮和输送管,以及电子屏幕上看不懂的符号,她手心有些凉,那是人对于未知的恐惧感。
她看到透明的管内开始逐渐变红,护士告诉她,其实就是对捐献者的血液进行分离,一只手臂输出,一只手臂输入,只留下造血干细胞。
这个过程是极其漫长的,期间林晚冬注意到夏知文时不时会微皱下眉头,即便他已经在竭力克制不被发现,但她还是察觉出了他的不适。
她起身着急地喊护士看下情况,护士走过来看了一眼冲她笑了笑:你不要太紧张,这是正常的,长时间的抽血怎么可能不疼,马上就结束了,不会有问题的,放心好了。
她松了口气坐回座位,抬手覆上夏知文的手背,原本温热的手此刻冰凉一片,他的脸色看上去也并不算好,她稍稍握紧了些,只祈求时间过的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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