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锐仰头看了看车站灯牌:“顺路。”
周以汀不置可否地笑了下,但在吴锐眼里,这笑淡漠至极,却比哭还难。
她这个时候,不想有人跟在身边,哪怕需要人陪,她并不希望是身边这个人。
周以汀脑子里冒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之所以模糊,大概是因为她这不争气的眼泪又要冒出来了。
周以汀走到路边,随手拦了一辆车,身后吴锐没赶上她的速度,眼睁睁看着她上车走了。
她从小生活在富足又安逸的环境中,父母宠溺,老师关爱,她自己又争气,顺风顺水惯了,养出一身骄纵,失去父母的那天,她就知道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顺遂了,可没想到,每一日都能让她倍感疲惫,每走一步都能叫她呼吸困难。
她回到家的时候,江时梦正在书房里工作,她轻手轻脚地放好球鞋,走到餐厅时,看到阿梦姐姐给她留的饭菜,还真可笑,原本跟她亲近的人,在她父母过世后,纷纷与她保持距离,反倒是新认识的陌生人,给予她一日中少有的温暖。
虽然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但还是把饭菜都吃光了。
其实上一次,她被江时烈撞见的时候,已经有点受不住,很想跟他说一说委屈,最后还是拉不下面子。现在,她想了,可人不在身边。
周以汀拿出手机,翻开他们的聊天记录,这家伙还真小气,她重新加他微信,他竟然没通过。
三点水:喂,你哥最近在做什么?
谢江一般而言,信息秒回:他还能干嘛,忙比赛呗,本来说好带我一起走的,该死的期末考试。
三点水:考完不就能去了。
不用谢:不敢。
三点水:为什么?
不用谢:没得到他同意,瞎跑过去,非得被他骂死。再说,我没那么多钱买机票。
三点水:我出钱。
不用谢:啊?你出钱让我去?
谢江温书的瞌睡都被赶跑了,当即坐直了身子,他马上想明白了:你要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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