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汀正好拿着酒瓶,走到江时烈位置旁,啤酒是冰的,玻璃瓶身挺凉的,也没凉过她的指尖。
这个角度,正好能从上至下看到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她能清晰地看到他鼻梁骨稍稍突起的一块,她玩过他的鼻梁,还打趣说,人家是在鼻梁上滑滑梯,你这是在山道上赛车,非得搞个山头增加难度。
他这面相,鼻梁定了调,帅,也傲。
二十五岁的江时烈英俊夺目,三十一岁的江时烈依然英俊,但他的气质变得很沉,像是宝石回到了被打磨前的硬壳里,就这样,一身的光芒,都被收敛起来。
周以汀不敢多看,侧过身,小心避开他的身体,轻轻将啤酒瓶放在他的手边。
犹豫了半秒,她再次小心地避开他的身体,重新拿起酒瓶,替他往空杯倒满酒。
淡金色的液体缓缓上升,白色浮沫慢慢堆积。
她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手上。
她必须非常专注,控制手上的力道,掩饰掉指间的颤抖。
泡沫起得快,她稍停了会,等泡沫下去些,再慢慢倒酒,最终贴着杯口,倒得刚刚好。
就在她快要放好酒瓶的时候,他突然低声开口:“谢谢。”
意料之外的道谢,让周以汀失了神,手没拿稳,酒瓶晃荡着眼看快要倒下。
江时烈迅速伸手扶住瓶身,不可避免地碰触到她的手。
她的肌肤冰凉,碰到他温热的体温,触电一般,猛地缩回手。
江时烈微侧过头,掀起单薄冷傲的眼皮,双眼皮折痕兀然加深,眼尾略带上扬,那里头藏着钩子,能撩人,也能杀人,长睫毛下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脸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目光交汇。
周以汀贪婪地用目光描绘着他的五官,但仅仅是一瞬间,她的神智回笼,还是那副恭敬的模样。
“对不起。”她再次垂眸,不再看他。
“嗯。”他只是很淡地应了声。
“你刚还说要从主位开始,你看看就只有主位给倒酒,我们都没这待遇。”
周以汀朝声音方向看去,这一桌,只有这位女生她不认识,她也一直没开过口。
许满月在一旁笑了笑:“杜公子绝对是眼红了,行了,我们难得聚一下,好不容易把烈小爷哄出来,先碰个杯吧。”
许满月高情商,哪怕第一时间看到周以汀很震惊,但她很快觉察出场面的微妙,在不明情况的时候,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周以汀回到自己位置上,倒上酒,跟着举杯。
“敬啥?”许满月偏头问江时烈。
江时烈晃了晃酒杯,啧了一声,随性地找了个理由:“那就,敬岁月静好。”
周以汀握杯的指尖微微发抖,她有点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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