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三月,百花盛开,来慈静庵踏青、游春、上香的人越来越多。
受人指点,附近乡民便在慈静庵门外的路两旁摆起了小摊,卖香或者是各种菩萨小摆件。
主持师傅对苏绾道:“你当初发的弘愿,怕是要实现了。”
苏绾轻“啊”了一声。
主持师傅向来不喜形于色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的表情,道:“可以给正殿的菩萨重塑金身了。”
苏绾道:“这是好事啊。”
她真的帮庵里赚了这么多钱?
主持师傅道:“倒也不全是,还有一位老檀越愿意舍一部□□家,为菩萨重塑金身。”
说到底,不是苏绾把慈静庵推出去,庵里也不会和这位檀越结缘。
万事有因有果,苏绾可当首功。
苏绾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功可不敢当,是静安痴心妄想,胆大妄为,若不是主持宽弘大度,慈静庵哪儿有今日?”便是她再有想法,也得主持师傅肯纵容才行。
主持师傅倒是颇为感慨,她问苏绾:“贫尼心里有数,倒是你,可有什么要求?”
不能说她要把苏绾高高供起来,但苏绾年纪轻轻,却要长年累月的待在这里,不免有点儿暴殄天物的意思。
如果她想改善现在的生活条件,也是人之常情,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主持师傅愿意给她破个例。
就像苏绣一样,顶着修行的名义,在慈静庵里自成一统,远离世事喧嚣,同样能达到她保全自身的目的,又能保障她的衣食无忧,未尝不是两全其美。
苏绾却摇头:“没有。”
日子怎么过都是过,便是天天山珍海味,她不也就一天三顿饭吗?便是再高床锦卧,她不也就只能睡一张床吗?
庵里清苦,可也清净,师姐妹们性情简单、淳朴,苏绾觉得这里挺安心的。
对于主持师傅拿苏绣打比方,苏绾也只是笑笑,还是摇头,她道:“当初我来慈静庵,百般相求,才蒙师傅允肯,许我在庵里侍奉菩萨。彼时师傅怀疑我的诚心、真心,如今是拿这话来试探我吗?”
主持师傅摇头:“自然不是,昔年贫尼太过拘泥,其实凡事都有可解决的方法,不必非得走极端。”
苏绾笑笑,道:“多谢师傅体谅,可我当真觉得现在这样,我更踏心,也更安心,如果师傅非要问我有什么要求,还真有。”
“是什么?”
“师傅,我想学着给女人和孩子看病。”
主持师傅一怔,瞬间慈悲心起,念了声“阿弥托佛”,道:“静安,你能有如此悲悯心肠,倒的确是贫尼从前错看了你。”
苏绾羞赧的笑笑,道:“师傅您别高抬静安了,我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弘伟的心愿,不过是遇到什么就是什么。我没那么高尚,只是于心不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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