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把他往恶毒里想,他这是要让几个儿子断代绝后呢。假如此次出征不利,这几个小辈各有损失,对于几个王府来,不啻于灭顶的打击。
老的已老,小辈的再没出息,还有谁能再成为熙景帝的后患?只要他不驾崩,这江山就始终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
梁王不敢再强辩,他一颗爱子之心,熙景帝也同样是爱子(他)之心。你舍不得你儿子,朕也舍不得你这个儿子嘛。
如果再争执下去,老爷子一怒虎喝,就敢给梁王一顿庭杖。不说梁王受不受得住,这种来自于父皇的羞辱和嫌恶,他就承受不起。若传到朝臣们的耳中,他积攒了多年的威望和名声可就都付诸东流了。
饶是如此,梁还是被熙景帝严辞呵斥了一顿。字字句句骂的都是他“浅见短识,儿女情长,妇人之仁”,就差骂他不忠不孝了。
梁王闹了个好大的没脸,回府之后,没等长随、小厮们牵住马,他便从马上摔落下来。
底下人慌得直叫“王爷”,纷纷上前去扶,就见梁王面色发青,双目紧闭,好半晌才“吭”了一声缓过来。
长随急着让人去请太医,梁王摆了摆手,道:“不必声张。”这是想让陛下知道了,再把他叫回去指着鼻子再骂一顿吗?
随行的人员既定,这回梁王再顾不得什么做老子的颜面,急匆匆让人去找萧衡。
陛下旨意不能更改,但让萧徇去,他又不放心,说不得哪怕乔装打扮,改头换面,也得让萧衡给萧徇保驾护航。
可偏偏萧衡这个逆子不肯乖乖听话,几拨人去了城郊的庄子,就像肉包子打狗,各个有去无回。
梁王虽不能随军出征,却落了个户部分拨粮草的事宜,从早忙到晚,全是细碎小事,又繁琐又烦人,根本抽不开身。
好容易这天推了户部尚书的邀请,自己骑马带人,去城北捉萧衡。
萧衡这些日子过得十分畅意,简直是他这么多年里头一回这么放松。
没有烦人的公务,也没有梁王夫妻嫌恶的目光,他和苏绾在庄子里一家独大。
底下人怵着他的恶名,不敢不尽心服侍,吃穿住行,样样打理得精致谨慎,只要没事,各个都窝在自己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是以萧衡就像一只狼,带了只兔子,肆无忌惮的在庄子里横行,想怎么祸祸就怎么祸祸。
他带着苏绾泡了两天温泉。
这东西虽好,可见天地泡,容易酸软无力。过了新鲜劲,他又带着苏绾骑马驰骋,上山打猎,回来就让人烤了兔子和狍子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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