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想到徐氏,一时母子都噤了声。
徐氏再不招人待见,可她嫁进王府近二十年,从还是个天真娇憨的小姑娘,到被生活折磨成怨妇,偏又在盛年时死去,不能不让人唏吁感慨。
毕竟朝夕相处,感情再淡薄也还是有感情。
萧徇就更是,他再厌恶她,也从没想过让她去死,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死。
是以母子两个提到她都只觉得伤心。
还是梁王妃率先道:“算啦,一切都是命。”
早在从宫里回来,她就有了预感。如今也不过是一语成谶罢了。
萧徇虽是男人,却比梁王妃还要多愁善感,他烦恼的蹙眉,半晌只说了一句:“母妃不必为儿子操心。”
徐世再不好,到底是他的结发妻子,他明白父王和母妃是又开始筹谋着给他续弦的事了。可说实话,他不想再娶。
一则是怎么也得替徐氏守一年的孝,再则,他对婚姻已经失去了兴致和希望,他觉得也许这是老天对自己的诅咒,毕竟这世间不是任何一对夫妻都能和睦幸福的。
萧徇虽然不赞同萧衡的浑不吝,但说到底,他心里是嫉妒的。
同样是兄弟,可他就敢无所顾忌,爱自己所爱,恨自己所恨,做自己喜欢的事,拒绝自己讨厌的人和事。
可他不成。
已经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多年百忍成刚,他已经不知道反抗是什么滋味,又天生擅于替别人考虑,让他像萧衡这样气梁王,他满心都只有愧疚和负罪感。
梁王妃不禁动了气,道:“从前我只当你还年轻,一时转不过弯来,时间长了就好了,可这一年又一年,时光都白白磋砣了,如今还是这样。媛媛已经这样了,你和她又有多深的夫妻之情?愿意守孝,一年顶破天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往下活,你究竟还想要自我折磨到什么时候?”
“我没自我折磨。”萧徇烦躁的道:“我也没觉得自己过得有多苦,现在这样也挺好,我习惯了。”
梁王妃气怒的道:“屁话。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务必要生出个嫡长孙来。”
她语重心长的劝:“我知道你不喜欢媛媛。实话说,娶妻娶贤这话,也不过是唬唬蠢女人的噱头罢了,男人都是看容貌的。当年把她定给你,的确是委屈了你。”
这也算是母子头一次就这个问题说得这般直白。
可那时候梁王急需助益,徐家几位舅爷是现成的,不拉拢他们,难道还要把他们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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