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苏绾懒得再多费唇舌。
她倒觉得,苏绣一门心思往死路上奔,死不足惜,反倒因此和冯家退亲,是冯家之幸,是冯照之福。
林檎和山矾听说了苏大太太和苏绣母女间的心思,先是惊愕,随即气得不行,一迭声的骂:“做人怎么能这么无耻?这门亲事是她们不要的,这会儿瞧着奶奶过得不错,她们就又来抢,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强盗都比她们强,人都说盗亦有道,人家强盗也不是无缘无故,不分事理的,人家图的还是个财呢,她们图什么?脸真大,真当这萧家是她们能左右得了的?呸,痴心妄想,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话一点儿都不错,可这世道,好人从来没好报,不都说“窍钩者诛,窍国者候”吗?
苏绣命好,有做强盗的底气,若她嫁的不是萧衡,没准这门“好”亲事就真的被苏绣抢成功了呢。
不过这会儿苏绾反倒没那么气了。
她知道自己一无仗恃,二来性子又弱,三来这是时势。
就算是皇家公主,也未必就真的能保证一生顺风顺水,遂心得意,谁还能保证不被别人抢走些什么?
她生就包子命,被人惦记、觊觎是避不可免的。她只需尽了人事就好,如果抗争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苏绣把她从“萧三奶奶”的位子上拉下来,只能说这是她的命。
苏绾止住她二人,道:“行了,骂也没用,没的倒让自己更生气。”
也是,人都不在跟前,骂给谁听?
林檎道:“奶奶不答应是对的,真答应了才是罗烂。不说别的,就说三爷那脾气,他肯定要反过来嫌奶奶多事。”
前车之鉴,这才过去几天?
山矾也说:“可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也太憋屈人了。”
苏绾嘲弄的笑了一声,道:“为什么要让自己憋屈?把夏嬷嬷叫来,我有事请教。”
苏绾不是个多事的主子,也不是个好逞强抓尖的,她对夏嬷嬷始终持半师礼,尽管夏嬷嬷在这院子里看似就是个寻常奴婢,她也从不怠慢,当然也不刻意讨好。
说“有事请教”还是头一遭。
夏嬷嬷守礼守份,十分坦然,问苏绾:“不知郡王妃有什么吩咐?”
苏绾道:“嬷嬷坐吧,就是说几句闲话。我对京城的人和事都不大熟,想让嬷嬷帮着参详参详,从哪儿能找个擅千金科的太医?”
夏嬷嬷不由得望了她一眼:“可是三奶奶身子不适?”
这是急于生育子嗣么?三爷又没在家,她是急错了地方吧?
“不是我,是我娘家的二姐姐苏绣。她不是眼瞅着要嫁人了吗?这个时候却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到底姐妹一场,我总不能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苏绾说得倒是情深意切,可眼角眉稍,无处不显现着她的嘲讽。
夏嬷嬷是个聪明人,听话听音,再衬着苏绾的态度,她多少有点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