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和山矾也听说了今日的事,对于萧徇的所作所为也是相当无语。林檎啧了一声,道:“按理说吧,世子爷也是好意。”
苏绾苦笑,点头称是。确实是好意,能避开和王妃正面交锋,总算是好事。
梁王妃是长辈,苏绾是晚辈,天生就矮着一头,就是在礼法上,即便梁王妃诚心找茬,哪怕失手伤了苏绾,死也白死。
律法上明令:凡子孙违反祖父母、父母教令,及奉养有缺者,杖一百。是否违返教令,那还不是婆婆一句话的事?说你不敬,你就不敬,敬也是不敬。
反过来则不然。子孙对祖父母、父母,妻妾对丈夫,弟妹对兄姊进行骂詈或殴打,就要处以凌迟、斩、绞等刑。
林檎牙疼似的道:“就只是这好意吧,怎么接受起来这么的牙碜呢。”
苏绾失笑。
谁说不是?
苏绾闲着没事,便开始收拾自己的嫁妆。她还抽空见了自己的两房陪嫁。
其中一房是张简夫妻,另一房则是李安夫妻。张简四十五六岁,妻子孙氏,膝下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一大家子林林总总得有十多个人,负责苏绾陪嫁过来的几百亩地。
李安年纪和张简差不多,妻子周氏,专管苏绾的铺子。张简瞧着憨厚得多,李安则带着生意人的精明。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苏绾都有几分轻视。
苏绾也不急着敲打他二人,不过是见个面,大略问下自己地里的收成情况和铺子的生意情况。
张简诉苦道:“今年年景不好,打从开春就没下过几场雨,好不容易抢种上,苗出得参差不齐。因着干旱,地里的虫子和鸟都多,只怕今年连去年收成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李安的意思和张简的话头差不多,满口里都是“生意不好做”。
苏绾没多说什么,只玩笑似的道:“我不通俗务,三爷又忙,只能仰仗二位。若你们二位都如此难为,说不得我只好卖了地关了铺子,另想他法。”
张简忙道:“姑奶奶,这可不成,虽说种地是靠天吃饭,是最需要付苦下大力的营生,可粮食是填饱肚子的根本啊,什么时候也不能把庄稼地给怠慢了。您如今是郡王妃,不差地里那点儿收成,小人一家子总会好好耕种,不敢懈怠。可若是随随便便就把地卖了,我这,我这可怎么和大老爷交待?”
他一开口,这称呼就让苏绾不满意。他们一家子是她的陪房,身契都在她手里,入乡随俗,就该从萧府这里论,称她一声“三奶奶”。
他却还拿自己当成苏家人呢。
尤其他这态度更为讽刺。他不过是个管事,管着庄子里的佃户和地里的庄稼,顶多就是个庄头,这些土地究其竟是苏绾的,她要怎么处置,卖或不卖,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倒一副剜了心肝的模样?
苏绾故意道:“地是我的,我卖自己的地,你和大伯父交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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