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极度紧张,明知道不该报多大希望,可还是忐忑不安,犹豫了许久,祈祷了许久,胆战心惊的把签翻过来,果然只得一个中签。
签名:伍员夜出昭关
午宫中签
诗曰:恰如抱虎过高山,战战竞竞胆碎寒,不觉忽然从好事,切须保守一身安。
徐氏灰心失望之极,连签都不愿意解了,她身边的丫鬟便劝:“既来了,总不好空走一步,也许方丈能给世子妃化解了也未可知。”
徐氏这才勉为其难的请方丈解签。
方丈拿过签看了一回,道:“此卦抱虎过山之象,凡事险凶惊恐也。”眼看徐氏脸色发白,下剩的话他就没说:此签危危险险,前程有阻,若问求谋,到底辛苦。
不用他说,徐氏也知道这回求子的事又是虚妄一场,没指望了。
从大雄宝殿出来,徐氏望着明晃晃的太阳,只觉得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什么都不做时,还能报有万一的希望:也许老天垂怜呢?
真的做尽了所有努力,却仍旧一场空时,那份打击是无以言表的。她这时候就像被淘空了一样,浑身上下内外,一丝力气皆无。
如果可能,她真的想躺倒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可是不能。
死,有时候很容易,反倒活着需要更多的勇气,更多的坚持,更多的煎熬和更多的毅力。“以后”渺茫而遥远,当下就已经如重重山绊。
就比如现在。
来时已经无比艰难,下山还要一步一步量下去,想想就更万念俱灰。
身边的丫鬟提醒:“世子……”
世子妃抬头,对上萧徇那张永远都对外人亲切温和,对自己却生人勿近的一张俊脸,忍不住泪雨潸然而下。
她对萧徇有怨有恨,可遇到这样挫败的事情,面对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委屈。
萧徇眼里看到的不是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只有形容狼狈的泼妇。
若她自始至终一直泼辣下去,虽粗野却野蛮而蓬勃,这时候做出霜打茄子之状,既违合又矛盾,还丑陋鄙俗之极。
因此他毫无回应,只是漠然的挪开了视线。
徐氏自觉失态,她怎么能当着萧徇的面示弱?
当下恨恨的用帕子抹了抹脸,噔噔噔直走过来,问:“世子忙完了?”
萧徇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她说者无心,他却听者有意,难不成金樽被她收买了?今天的事也是她授意的?
萧徇打从心底生出无限的厌憎,他真想让这个肥硕愚蠢的女人永远消失在眼前。
萧徇并不会像个无知浅薄的妇人那样,一点就着,他十分安静而沉稳的沉默了几息,捺着性子对徐氏,轻描淡写的道:“我不过随易逛逛,有什么可忙的?倒是你,若没别的安排,回吧。”
他既不解释,也不细究,尽显风度,也尽显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