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至于下贱到非得和这些可怜的女人厮混到一处。
一来二去,萧衡于女色上便十分的寡淡,但他真没萧徇想的那么可怜。
苏绾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却透着奢华的空房间。
隐约有丝竹箫韶之声,迷离而遥远,再衬上屋里亮如白昼的烛火,让她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的感觉。
她揉揉昏昏沉沉的太阳穴,又拍了拍,敲了敲。
脑袋真的像榆木了,一拍是空响。
明明她从苏家出来,想去郎陵的,然后在富平镇投宿客栈……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这是哪儿?她是如何到这儿来的?
再没经验,苏绾也察觉到了不对。
小时候元宵节看花灯,苏绣等人闹着要去,没少被苏大太太威胁:“去什么去?街上人多,到处都是拍花子的人牙子,万一丢了,你就要被卖到百里千里之外,一辈子都回不了家。”
再后来大了些,虽然知道这话是危言耸听,但每年都有数十人莫名其妙的失踪。
这其中有年纪五六岁的小孩子,不拘男女,也有十四五岁正当龄的姑娘家。
大多是寒门女子。
大家闺秀出行都有丫鬟婆子随行,又在身边布下围障,有家丁护卫,出事的极少。
苏绣一向心直口快,她言辞刻薄的道:“那些失踪的姑娘都被人牙子卖到妓院里去了。他们都有特制的迷药,浸了帕子,往人口鼻上一捂,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人就被拖走了。连夜坐车登船,等天大亮,人都走出好几百里地了,上哪儿找去?”
苏绾浑身发冷。
该不会她也遇上拍花的了吧……那现在这地儿是什么地方,就不言自明了。
完了。
苏绾活了十五岁,从来没像最近这段时间,几乎把两辈子的后悔都用尽了。
她后悔不该去找萧衡,试图与虎谋皮。
不但没成,还白白让他轻贱、轻薄了一回。
要是亲事就此作罢还好说,他一个大男人,总不会到处宣扬她的轻薄不轨。可万一婚事照旧,他对她得多轻贱啊?
更后悔的是不该私自离开苏家,稀里糊涂的撞进拍花子的人贩子手里。
真要一辈子待在妓院这种人间地狱……她还不如嫁给萧衡那活罗刹呢。
有后悔药吗?她愿意倾尽此生所有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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