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没再应声,只是心里多少更是不平静了。
回到酒店后,她洗好澡换了衣服,又把借原谦的手帕洗了洗才做到了床尾的地毯上再次拿起了手机。
那个备注为“家”的手机号怎么可能会是打错,不过是她爸打过来提醒她的,至于为什么要挂,榆木想应该是对方也觉得不好面对她吧。
手机日历上重点标记过的日子,那可是她妈的忌日,她又怎么能会忘!
她爸倒还真是操碎了心,自打母亲去世后,每年都固定在这个时间打过来这一通响铃不过两秒的电话,像是生怕她会忘,又或是记起来了却不回去特意提醒她的。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可她那时候还像是被关在死胡同里走不出去,一边是闹得撕破脸难堪的分手,另一边是长期笼罩着自己的黑暗蓦地消失了,榆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复杂压抑的情绪像是要把她压垮,强行逼迫自己断了和国内的一切联系,对国内打来的电话一概不顾,什么也不去想,浑浑噩噩地过了那段日子。
也因此去年她妈的忌日,即使身为唯一的女儿她到底最后还是没能回去。
榆木坐在地毯上手里掐着手机,眼神有些发暗地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回拨了那个被挂断的号码。
手机连续嘟了两声也没人接,榆木耐着心等着,因为她知道,这通电话一定会被接起。
果不其然又等了几声那边便接了起来。
对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却又难掩下激动,说的有些颤抖重复的话从听筒里传到了这边。
“榆儿,是你吗,是你吧,我,我看着这号,号码是你的,没打错吧,不会是打错了吧……,先别挂,我再看看。”
对方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了下来仔细又看了号码,接着又颇为激动对着电话道:“没,没错吧,是吧,我看这……”
榆木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抠着地毯上的绒毛,眼睛不自主地眨了眨,低了低头又抬了起来,打断了那边有些着急的话,轻声回了句:“爸,是我,没打错。”
对方突然没了声音,听筒里一时寂静的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榆木也没出声,等着对方。
好在过了一会儿,又重新传来了声音,榆父的声音有些微弱透着苍老道:“在国外生活总是辛苦吧。”
榆木低垂着眼,无法压制的泪花一下子涌了上来,听到这句话梗在嗓子口的难受感似乎更加强烈了,这句话她等的太迟了,可在现在这个时候问显得尤为无力。
她深吸了口气,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弯出了笑意,对着电话轻声道:“我回国有段日子了。”
对方愣了愣,说出的话像是艰难地蹦出来一样,断断续续:“回,回来了啊,回来好。”
榆木把手里拿远了点,强忍着情绪吸了吸鼻子语气正常道:“我明天回去,要是没什么事就先挂了吧。”
榆父似是有些不舍却又觉得满足极了,连声回应:“哎好好,你忙着吧,挂,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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