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无意识地忽略了十方世界的主人从来没有给古老自骄的涂山氏下过任何的聘书彩礼,涂山氏却张罗敲鼓十里红妆,意图造出百里雅与涂山结下姻缘的架势。
说到底,不过同以往从四面八方来投奔他,企图以美色讨好他的氏族是一样的。
甘居人下的侍妾罢了,却一口一个夫君,像整个涂山氏一样自我欺骗。
百里雅的声音无波无澜:“明日有贵客将至。”
就算再不知事的少女也明白了,他这是今晚要好好养精蓄锐,不欲在女人身上耗费力气的意思。
炎萤觉得自己应该就此打住,但好奇心驱使着她问:“什么贵客?”
“剑修衡师陵。”
十方世界的天才少年衡师陵,以剑入道,自二十岁起便扬言要挑战魔尊百里雅。
在十方世界的眼中,衡师陵在百里雅手下不过如同一只一捏即死的蝼蚁。
世人笑他太疯癫,但百里雅却并没有。
任何能走到他身前正式交手的人都是值得重视的对手。
决战之前不能分心的道理炎萤也懂,她松开手,往后一退。
不料头上的珠串发针却勾住了百里雅肩膀上的衣料,“嗤啦——”一声,将丝线挑起,花纹破开,豁出了一条细口。
愈是心急去扯,那口子就拉得愈大。
本想快刀斩乱麻地止损,头一摇晃,随之晃动的发针勾住了更多的纹绣,一时“咝咝”之声不绝于耳,竟撕了三四条裂缝出来。
勾下的布料挂在她发簪密布的头上,活像一颗缀满祈愿丝带迎风招展的姻缘树。
百里雅抬手褪下已经四处漏风的外套,随手搭在炎萤的肩上。
“夫人请回,不必如此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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