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阮无奈地说:“……迎春,你不懂,我怎么能利用萧蒙?”
迎春便说:“小姐,我不知道您想的是什么,奴婢眼界浅,没有那么多想法,但是奴婢曾经见过,夫人和老爷便是这样的。”
杜阮心里咦了一声,虽然原著里描写不多,但上一世她还是从杜家暗部嘴里听了些这具身体父母的事情,却都是些夸赞恩爱的话,从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虽然奴婢比小姐年长几岁,但那个时候奴婢也很小,不太记事,有些事是阿娘说给奴婢听的。”迎春说,“其实,在很早之前,杜家就已经开始式微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更别说杜家这样的千年世家,是在好几代王朝更迭风雨飘摇里屹立不倒的世家。即使逐渐走了下坡路,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尊严,任由家族改名换姓的。”
“然而杜家……大约也是运气不好。”迎春说,语气里有些小心翼翼,大约是惯性,总觉得自己不能编排主人人,但她又觉得这也不算编排,完全是陈述事实,顿了顿便平稳地接着说道:“这一代唯有夫人一个儿女,待到夫人及笄之时,杜家就开始张罗着要找一个入赘女婿。”
“然而到底是入赘,杜家既想找疼爱夫人的,又想找个能振兴杜家、却又完全不会对杜家权势起意的人,天底下如何能有这样的好事?来提亲的那些人要么是贪图杜家权势的小官小吏,要么便是些世家里不堪大用的纨绔——本来也不指望继承家业,入赘也就入赘了。”
“这么一来二去的,夫人就耽搁下来了。”迎春仰着头,像是在回忆,“后来不知怎么地,当年最炙手可热的少年将军忽然上门提亲,那个时候,老爷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杜家便想,老爷孤身一人、家世清白,能做到将军必然是有真本事的,又是真心疼爱夫人,就把夫人嫁给了他。”
“其实那个时候,杜家不太看得上老爷是个清白身,只是夫人年纪大了,杜家更多的还是想利用老爷振兴杜家,便也将就了。一直到出嫁那天,夫人都完全没有见过老爷一面呢。”
“那个时候,夫人的想法甚至是处境也跟您现在一样。”迎春轻声说,声音像是劝慰,“不过,事实证明,杜家没有选错,夫人也没有。婚后,他们也是一样的琴瑟和鸣,恩爱非常。”
“往日里奴婢去宴会,总觉得那些小姐们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自己以后嫁给喜欢许久的公子,诸如此类。但是奴婢看多了各家夫人的情况,便觉得嫁娶之事,总有许多不如意,好像许多人都掺杂着不那么干净的利益,但两个人日久生情,也是十分欢喜的。”
“萧王爷那么喜欢小姐,这就够了不是吗?”迎春说。
杜阮呆呆地看着头顶,好半晌才说:“迎春,若不是知道你真的对杜家忠心耿耿,我真要怀疑你是萧蒙派来的说客了。”
“我和母亲的处境想法都不一样,萧蒙也不是父亲。”杜阮说,“他不是父亲那样温良的人,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吃亏的。如果我向他求什么,必要向他付出同等的回报。”
迎春向来是听杜阮的,可是她想不通:“可是,小姐,咱们在萧王府住了许久,这一屋的珠宝华服美食奴仆,而且萧王爷还许诺会为杜家平反……所以咱们又应当向萧王爷付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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