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地少女虚弱得像是马上要消失,龙凌心头泛着苦涩,既是对杜阮的怜爱,又是对自己只能看着杜阮被人所伤却无能为力的愤怒。
他认识那个伤了杜阮的男人,在幼年时,杜阮与他关系很亲近,两家人甚至还为他们定下了娃娃亲。
而如今,仅仅只是皇帝的一个谎言,那人便翻脸无情,想要杜阮的命。
但没关系。龙凌想,即使杜阮身边的人都听信谎言离她而去,他也会一直相信杜阮,陪着杜阮。
他会杀了穆阳为杜阮报仇,但不是现在。
龙凌重新拥住杜阮向山下跑去,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找个不会被搜查到的,能落脚的地方,为杜阮治伤。
相国寺位于郊外山上的山腰处,离京城并不远,龙凌轻功好脚程快,但他忧心一路颠簸会加重杜阮的伤势,只能竭力维持着身体平稳,加之下山虽然比上山虽然,却更为陡峭,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许多。
待到他赶到城内,已经是月上枝头了。
最近城内不太平,早早便宵禁,城门处更有重兵把守,龙凌若是孤身一人尚可以一闯,可是如今带着杜阮,他不敢冒这个险。
龙凌找了一处兵力薄弱的地方,躲在城门的背阴处,踩着城墙几下翻身,便抱着杜阮稳稳地越过城墙,落在了树上。
树下一点火光,是两个士兵手持火炬,正在值守。
这里是最边缘之处,不仅防守薄弱,仅有的两位士兵还十分散漫地盘腿坐在树下闲聊。
“你听说了吗,昨天陛下在朝堂上大发脾气,骂了太子殿下呢。”
“这事谁不知道啊。陛下派太子抄家,太子却放跑了杜家的一位小姐!”另一个士兵道,“这两天忽然加强守卫,也是为了抓杜家逃跑的那个小姐。”
“要不是这样,咱们早回去睡觉了,又何苦在这里吹冷风。”
“嗐,你别说,这件事闹得是风风雨雨的。”士兵对同伴挤了挤眼,“那通缉令你看了吗,抓住杜家小姐,悬赏足以三十两!”
他比了个手势,夸张的道:“还是还是黄金!”
“别白日做梦了。”同伴嘲笑道,“那杜家小姐能让你抓到?”
“也是……”两人又聊了几句,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道,“那通缉令我还带在身上,不过你说……那杜家小姐的通缉令,怎么也没个画像啊?”
“这上面只说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没有画像也就罢了,竟然连样貌是何都没有写上,奇了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另一个人毫不在意地道,“听说那位小姐是个病秧子,从小被辛夷将军养在府里,从没有见过外人。”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低下头看那张通缉令。
就是现在!
龙凌蹲在树上,等得就是这个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