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阉童道:“大王请来了赵燕、图秀和呼瑟三国的援军,只要陛下同意……”
“不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怎么这么糊涂!”李悫道,“你让他许赵燕、图秀和呼瑟的援军一些好处,只围困威胁,绝不可放人进来,知道吗?”
小阉童耳朵灵光,听见外头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赶紧告退:“陛下,奴先顺着狗洞出去传信,将您的意思告诉大王,否则若是被抓住了就前功尽弃了。”
李悫疲惫靠在榻上,挥挥手:“去吧。”
小阉童灵活爬上窗台,趁着雨幕钻了出去,殿中又恢复了安静了,只剩下李悫尚未平复的呼吸声。
李悫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外头传来了苏伏的声音:“里面有动静了么?”
两个羽卫答道:“不曾。”
李悫赶紧躺下,扯着被子往身上盖好。
吱呀——
门被推开,苏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居高临下看着李悫凌乱的被角和地上洇湿的痕迹,轻声道:“你为了享乐将凉州送入虎口,任人宰割,那么多人因你而死,你在昏睡中死去都算舒服了。呵。”
“像头死猪。”苏伏道。
李悫紧闭的眼皮下面眼珠骨碌碌转动,被子下的手紧握成拳,肥硕的手臂青筋毕现,却仍旧没敢睁眼,只装成还在昏睡的样子。
苏伏看着他眼皮之下转得越来越快的眼珠,冷哼一声,没有多留,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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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去,黑沉的天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比起沉郁的天,疯落的雨则要更加豪放不羁,沉沉的雨点乘着劲风落在瓦上,顺着屋脊划向瓦当,流向滴水,最终形成水幕,落到地上。
屋檐之下。
“刚才还日光正好,这雨来得这般快。”李夙皱着眉头看着雨幕,将手上的剑竖着放到地上,靠向墙边。
杜预的目光则是从她湿透的衣服划过,最终投向姜无芳:“姜娘子,殿下衣服湿透了。”
姜无芳立刻明白过来:“好,我那里有干衣服。”
崔游在玉冕阁给她定制了许多衣物,月月送新的来,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从前她也没有这么豪气过的,哪里穿得来这么多,好些衣物都崭新压在箱底未曾穿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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