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芳:……
她不仅连这个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连他说的这首诗……也想不起来了。
崔游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将这首诗也忘了,不过也是正常,当时她看书也是赶鸭子上架,如今忘了也不稀奇。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当初亲耳听见她声情并茂念诗对连绪泽示爱,真是让他心如死灰,这才决心放手让她追寻自己想要的。
想起这一点,他眸光是闪了一下。
姜无芳心里将他刚才说的那几句念了几遍,这才想起来,顿时哭笑不得:“大车槛槛,毳衣如菼?”②
见她将这首诗前几句重复念出,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酸意,开口应答的时候也不禁有些艰涩:“嗯……你还记得这首诗啊。”
姜无芳的中指与无名指翘起,其余三指汇拢,在他的额上敲上三下,忍不住笑出来,眼眸流光:“我这不是对他示爱。”
“嗯?”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当初我阿娘嫌弃我-日日背民生苦、我心忧的诗赋给他听,下了命令让我将这一首背熟,念与他。”她道。
崔游刚才因为泄气而往后靠的身子顿时前倾,凑近她:“你的意思是……这并非示爱,而是你完成任务?”
她无奈点头:“家母剽悍,你当知晓。”
若是她那时候不照着郑氏的办,怕是她的头都能被郑氏用擀面杖敲扁。
“你那是对我无意,对他……也无意,对么?”他眸光骤亮。
姜无芳颔首。
崔游飞狭的眼眸弯起:“那如今,你对我……可有意了?”
姜无芳问他:“你这样的权位,光是今日,就有这么多贵女趋之若鹜,你如今……不觉得我配不上你么?”
崔游目中笑意敛起,看着她的目光变得郑重:“所以我才说你不知我。权位富贵,从不在我的眼中。你可知我行至今日,是为了你,登此高度,亦是为了你。”
时至今日,他已然成熟,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事情都全数藏纳心中的崔游,当初因为隐忍不前,他已经失去许多,不想再重复这些时光了。
这些时日,他一丝丝将自己热烈的心抽丝剥茧呈在她面前,她仍是心有疑虑,他实在顾不上许多了,只怕再错过,便将自己的满溢赤诚的心直接捧在她面前。
姜无芳见他黯然,连忙澄清:“不,我如今是知你的,即使之前,我虽有过一丝疑虑,也是觉得你有苦衷,至今日才知晓你的苦衷竟是我。”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只是觉得我、我配不上你了,你看我如今、我……我何德何能。”
他长臂一伸,将她按入怀中。
姜无芳能听见他炽烈的心跳,他的声音从胸腔钻入她的耳里,直入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