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正想着好好放松一把,这就被拽着回来干活。
确实有些,惨绝人寰。
崔东这也只是一闪念,跟着崔游日久,自然不会置喙他的抉择,应了声就往外头走,吩咐人套马去了。
姜无芳看着崔东走远,这才道:“你昨晚开始就心事重重,原是宋节度那边又出了什么乱子?”
据姜无芳所知,如今的宋寅已经被调到了与北漠角州所毗邻的单劬岭,意为震慑外寇。
若是北漠那边出了事情,也难怪崔游这般样子。
没想到崔游却仍旧是摇摇头:“还好,在我掌握之中。”
姜无芳见他年轻俊美的脸上全是老成,有些恍惚。
若是那日没有在殿上见过他上把天子,下掌百官,东宫都要退避三舍的威风之态,她可能还不太能理解这句话。
但是自从那日见过之后,她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和她相识在年少之时的阿檀,如今正是他最耀眼的时候。
这个大成的宰辅大相公有着朝堂之上最年轻的面孔,最出挑的容色,却能高高凌驾于那些年过半百的官员头上。
他自身的智慧织成一张密而牢固的大网,将这个在李悫手底下逐渐开始显现出颓势的国家网住,力挽狂澜。
“相公,娘子,前面的门子来报,有客求见。”小满手中拿着名帖进门,出声将姜无芳的思绪拉回。
崔游接过名帖,只见上面有着“谢”字的钢印,小满道:“是太平郡公世子,监察御史谢柷谢御史,说是为了要当面感谢相公当日在殿上舍身相救。还带了好多好多好多的好东西过来呢。国公爷那边已经将人请到那边西院的正厅中了,让门子过来知会相公一声,过去见见谢御史。”
因为他没有分出去单独开府,仍旧是和崔其那边共用着同一个大门口,所以才称为东院铭草居,实则崔府甚大,崔游的铭草居就占了东边整整大半的地方。
姜无芳与崔游对视一眼。
“也用完小食了,谢御史是个耿直中正的人,你去看看吧。”她道。
从前姜无芳就在李晏的口中听过许多关于谢柷的事情。
这位谢老郡公的独子颇有其父之风,即便是身为世子,有着常人所难及的封荫便利,却硬生生要从底部做起。
李晏提起他也是颇为感慨:“腊月大雪,这个谢温煦在路上见到有贫苦的百姓衣着单薄快要冻死,便将自己的厚斗篷和油伞送给那人了,自己一个人穿着单薄的朝服,顶着满头的风雪走在路上。若不是我半路遇见,捎上他一程,怕是即便他到了文成殿,也要被冻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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