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娘子叹口气,目光看向窗外的花丛,似是在跟姜无芳说话,又似是在与自己对言:“看姜娘子与崔相公像是关系极好,可也要知晓,比起信男人,更重要的还是信自己。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程娘子云里雾里说了一堆,弄得姜无芳也是一头雾水,心中不免生疑,莫非是这个林郎君不愿意为自己的女儿沉冤昭雪?所以才与程娘子生出来的嫌隙?
不过,不待她细问,程娘子便疲惫地摆摆手:“是我失言了,今日多谢娘子了。”
姜无芳明白她这便是赶客的意思了,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走之前又转过身想要叮嘱两句,却被程娘子抢白道:“我会吃的,多谢姜娘子挂怀了。”
她这才放心转身,走出门去,心中却还是来来回回响起程娘子的话。
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①。
“怎么了,在想什么?”
她正站在程娘子的门前回想刚才那句话,谁知崔游竟是没有走,一直在外面等着她。
她脱口而出:“天底下郎君没一个好东西。”
自己女儿都没了,家破人亡,竟然还想着为着权势低头,跟想要讨公道的妻子置气,实在可恶。
崔游挑眉:“你说什么?”
姜无芳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刚要搪塞过去,自己的手腕便又被崔游捉住,拉着走了一路。
她心中道,这个阿檀,如今怎么有了这么个没事就拉拉扯扯的毛病。
不时,崔游停下脚步,任由他拉着走了一路的姜无芳抬头,便是到花圃旁了。
时节正热,花开缤纷,茉莉之香萦绕空气。
崔游将她推到墙角,半只身子将她圈住:“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谁对你没良心了?你倒是同我说说,嗯?”
她张张口,知道他对自己的好,讷讷道:“我也没说你……”
“我从没有为谁亲手刨土种花,开垦菜地,你瞧我这手,都破了,是不是没有别的郎君的好看了?”他伸出手,那双执笔之间定天下生死的手上有着几到割草锄花落下的疤痕。
姜无芳心虚道:“我知你最好,那天地下的郎君都坏透了你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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