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擀面杖太长了,不好用。”姜无芳闻言也就信了, 没注意他飘忽的眼神,眼神瞟到前几天崔东新买的擀面杖,道,“崔舍人买这个擀面杖像是水火棍一样,用这个来擀面还不得配一张长的案板桌,否则怎么承得下。”
崔游眼观鼻鼻观心,唯恐自己亵渎了那一段雪白的纤弱风光。
“等我明日下朝……”重新给你买一根。
嘎嘣。
令人听着牙酸的木头折断声响起,把他要说的话生生塞回去。
“折断一半,等会儿我再用东西打磨一下木刺,一样好用。”那根手臂粗细的擀面杖在她手里变成两根,左右各执一根,活脱像是左手擒瓦面金锏,右手持竹节钢鞭的门神。
顿了一下,她接着道:“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注意听。”她左手一摆,那半根擀面杖就如同活了飞速转了好几圈,才悠悠停下。
崔游刚才还热烈的目光迅速恢复平静,丝毫不怀疑她那双纤白的柔荑能将买擀面杖的崔东脖子嘎嘣也扭断。
“没什么,走吧。”崔游率先迈出去步子,走出后厨。
姜无芳挠挠头,将两节擀面杖丢到案板上,疑惑他的目光怎么一瞬间冒出了四大皆空的感觉,“阿檀心,海底针啊。”
她喃喃念叨几句,看着走得飞快的崔游,跟了上去。
*
程娘子住在崔遐的房间旁边,他们二人走过去的时候崔遐正拿着一把瓜子靠在门边嗑,见到他们过来,便蹭一下直起身,将手里的瓜子壳随手丢到纸篓中,笑嘻嘻迎上来,捧着一抓瓜子到姜无芳面前:“娘子,尝尝?我阿兄刚从东市胡商那里买的炒南瓜子,香得很。”
姜无芳很捧场吃了两颗,点头道:“是不错,火候正好。”
崔游看着崔遐那个腻腻歪歪的模样,言简意赅:“有话直说。”
“那不是还要怪我阿兄,好好的大男人拉着小满学什么刺绣,娘们唧唧的,姜娘子,你赶紧让崔相公管管他吧,把我房间都给占了也不说了,更过分的是,他还嫌我嗑瓜子吵到他了,把我赶出来!”崔遐义愤填膺。
姜无芳探头在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崔东和小满坐得不远不近,两人手中都捧着一个绣棚,时不时低声说着话。
她收回目光,对崔遐道:“你也该心疼一下你阿兄才是。你阿兄都跟我说过了,过段日子是你们生母的冥诞,你母亲生前最喜刺绣,崔舍人这才想起要奉一枚新绣帕供奉给你亡母,可你又不擅长此道,你兄长不忍你学这个扎到手指头,这才亲自上阵的,该心疼他些才是。”
崔遐目中含泪:“原是如此,阿兄,你这般心疼我,我错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