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沛儿这时才慢慢扶起徐莹莹,将她搀到院子东侧夏修野的书房休息,然后自顾自去吩咐了胆子大的小厮捉蝎子。
“夫人说了,捉到的蝎子自行处理,可以入药酒,可以拿去卖。捉到数量最多者,赏。”说完晃了晃手里的一锭银子。
薛沛儿见蝎子又多又密,爬行速度极快,生怕抓不干净有遗留,会伤着徐莹莹。找小厮一起比着抓,他们势必会把房间翻个底儿朝天。
自从明镜堂挂出最新的赏罚制度,院里仆婢就越发同心同德。这会儿都兴致高昂摩拳擦掌。
薛沛儿叹了口气:“夫人用这些东西练咱的胆子,可惜我是不敢,没福气挣银子了,你们看着办吧。”说完便转身进屋,小厮们自顾自去了蝎子房。
徐莹莹靠在夏修野的红木靠背椅上,整个人蜷缩着。
这个世界的阴毒和危险是她始料未及的,并非她最初所想,在夏修野跟前求几年平安日子,再为以后筹谋些银子便可安心度日的。
若是心再大一些,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莹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虫子。平日里连蚕蛹都不能看见,更别说这些毒物。她瑟瑟发抖地后怕着,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该怎么有2出路。
苗苗见她这样,忙沏来热茶。薛沛儿在一旁给她擦汗、打扇。
“夫人,今日情形固然可怕,但是仔细一想便能想通,在浅陋不过的心思了。”
徐莹莹看了看薛沛儿,小丫头眼里写着担心,却透着一股子通透劲儿,短短时日,薛沛儿已经把侯府情形看了个明白,甚至比自己适应地更快些。
徐莹莹点头:“我何尝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但是她却怕得很,不想再发生更多的冲突和枝节。
薛沛儿似是懂得了她的心思:“若能日子平淡安稳,夫人自然不必与人争锋。只怕……”薛沛儿说一半,又止住了,“夫人便好生将养一段,除了家宴必须准备以外,便少与他们打交道吧。”
正合徐莹莹心意,她点了头,去夏修野书房侧卧睡觉去了。
却说三院,此时仍旧灯火通明。三娘子正在亲力亲为地给夏木原擦身子。
边擦边掉泪:“原儿啊,你受苦了。”
夏木原半倚着木浴桶,闭着眼皱着眉,黑暗和寂寥的恐惧到现在都萦绕在他心头。
“母亲……”他嗓子哑得厉害,“禁室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没有一丝光、没有一丝声音。无论我喊得多大声,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一进去门便锁的严丝合缝,我在里面绝望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