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傻女记忆中,竟没一丝被捡回来之前的记忆,只有一个模糊影子,在喊她的名字。
况曼想到那模糊影子,下意识问:“九哥,你和义父当初是在哪捡到我的?”
孟九重听到况曼并未恢复以前记忆,洗碗的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顿。
难怪她清醒过来后,未有一丝异状,原来是没有以前的记忆......
孟九重叹了口气,把洗好的碗收进碗柜。清洗了手上油渍,取来搭在一旁的手帕,将手指上的水珠擦尽。
“是在一处悬崖边捡到你的。发现你时,你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义父不忍,便将你带了回来,并用良药救治于你,当时你身上的伤,皆是钝器所致。”谈到捡傻女的过程,孟九重不动声色,观察着况曼神情变化。
但眼前的人,脸上除了震惊,就再无其它表情,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般。
看来,是真的不记得了!
孟九重收起凝光,习惯性地抬手,想摸摸况曼脑袋,以示安抚。
手探出小小弧度,想到况曼已不再痴傻,又缓缓放下了胳膊。
他抬眸,看向空中月牙:“你应该不是被家人抛弃的,我们捡到你时,你衣着精致,一看就是被家里娇宠的女孩。”
孟九重顿了顿,嗓音变得有些低沉:“你......想找你的父母吗?”
“不了,都这么多年了,就这样吧。”况曼神情略显沮丧,说罢,她转过身,继续扫地。
不过就是顺嘴一问,她傻了才会弄一堆约束她的人回来。
现在这样就很好。
熟悉傻女的人只有孟九重一个,看模样,他也不是个难相处的,应不会对她造成多少困扰。
“会有遗憾。”孟九重缓声道。
况曼:“没什么好遗憾,反正也没有他们的记忆。”
“也罢。”孟九重闻言,止住这个话题。
空中一时静谧。
*
况曼扫完地,乘着月光回了卧房。
卧房内,烛影昏黄。
先她一步回房的孟九重,手执书籍,闲静翻阅着。
许是梳洗过,墨发已松散,垂直散落身后,身前书桌,一壶热茶袅袅散着热气。
看书的他,较之早前多了几分风雅。
仿佛古画里走出的温雅书生。
况曼微诧,旋即眸底划过恍然。
杨御曾送这家伙进过几年学,眼前这一幕,怕是在书院里学的。
见况曼进屋,孟九重将书搁到桌上,从旁边取出一个小瓷盒,道:“过来我给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