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无晴刚到客房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任意。
“陛下醒了,已无大碍。”
温无晴点点头,接着往里走。
“天圣陛下。”
任意咬了咬牙,追了上去,“此毒本没什么,可陛下小时候体弱,伤了根底,无意中加大了毒性。”
温无晴急急刹住了脚,一双眼盯了过来,“怎样?”
任意压根不敢抬头,“只怕以后要好好调养。”
温无晴努力压低了声音,“否则!”
“否则,恐有碍寿数。”
温无晴飞快地闭了一下眼睛,“你有办法么?”
任意小心地说着:“要慢慢养。”
那就是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了,温无晴袖子的手攥成了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是松开了,“你拿出个章程来,要人要物尽可说。”
温无晴继续往里走,忽然又停下了,这次她没有回身,“我信你。”
说完,温无晴大步进了屋,只留下任意,站在廊下,冲着温无晴的背影,深深地一揖。
“臣,领旨。”
卧房里,吕归尘早就醒了,他翻看着鹰啸送来的密函,轻轻一笑,随即带出了一串咳嗽。
杜知秋跪在床边不远的地方,想上前,最后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又跪了回去。
刚解毒的吕归尘脸色苍白,他把手上的密函扔到杜知秋眼前,“我的好先生,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京中竟然有这么多敬王余孽。”
那边杜知秋一摔杯,皇宫和京北大营就起了乱子,幸亏鹰啸军早有准备,反来了一手瓮中捉鳖。
杜知秋是破釜沉舟,可吕归尘又何尝不是壮士断腕呢,这场博弈从大曦建朝就已经埋下了,今朝一夕引爆,全局却没有胜者。
杜知秋索性不跪了,他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没想要杀你,我只是不想看你错下去,我没有错。”
吕归尘看着这位昔日的老师,一时无言,该说的已经说了很多次,说烦了,说腻了,可是他依旧执迷不悟,甚至为了推翻温无晴要和敌人联手。
密报上写明,这场乱事背后不但有敬王余孽甚至还有塔克族在京中的暗线。杜知秋的族人当年也是死在了贺北啊,到底是什么样的恨意,能叫他忘记灭族之恨。
吕归尘不愿去想,他真的累了。
“你是没有错。”恰在此时,温无晴推门而入,“错的是我。”
“我应该早点杀了你,你不配活着,享受大曦荣光。”
温无晴挥挥手,让出了门口,自然有人把杜知秋拖了出去。
“我很生气。”温无晴走进屋,“你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不是我。”
温无晴坐在床边,别着身子不去看吕归尘。
“咳,我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任意。”
虽然他这么说,可是温无晴仍旧不给他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