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后,鄣宪去了。”
说完,温无晴就在列列战鼓声中,带着人头也不回地出了皇城。
城楼上,太后和光继帝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温无晴远去的背影出神。
温无晴临行前肆意张扬的决绝令光继帝的心微微发颤,他觉得自己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母后,以后无晴姐姐就与大虞没关系了是么?”
“皇帝,你记住,为帝者最该学会的,就是无情。”
温无疾站在太后身后,看着她高耸的发髻,华丽的礼袍还有那保养的很好的侧颜,笑了。
突如其来的笑声引得太后回头去看。
温无疾的笑声从喉咙深处翻滚而出,像是野兽的哀鸣。他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母后,您今日对长公主无情,他日呢?”
温无疾像是发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笑得怎么也停不下来,跌跌撞撞地转身走了,只留下那哀鸣一般的笑声回荡在城楼里。
像是王朝末日的丧钟。
从京城到吉州,水路要两个月。一路走来越是往南周边景物越是荒凉,三年的战火和南庆残暴掠夺造成的惨象就这样触不及防的展现在了温无晴的面前。处处焦土十室九空,百姓流离失所,惨不忍睹。
迎亲使团的南庆人看见这样的景象非但不以为意,甚至还攀比吹嘘起了自己的战功,每经一处,都要讨论一番,这个城当初是谁打下来的,又屠了多少百姓。
一行人到达吉州后不久,他们便凑到一处,开始了忆往昔。
“要说起来,上次我们五天没有闻过肉味,后来还是刘大哥拎来了几只两脚羊,才解了我们的馋。”
“唉,那次匆忙,捉到的都是不好的,要我说,二十到三十岁的,皮肉鲜嫩,最美,四十岁次之,要是上了四十岁,那可就是白费牙口,差劲得很。”
听到有人夸他,刘蛮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煞有其事地分析起来了。
刘蛮说得口沫横飞,浑然不觉温无晴出现在了门外。
“刘参将已然不惑,想来早已是臭不可闻,食之败兴了。”
见是温无晴来了,其他人都起身相迎,只有刚被定性为臭不可闻的刘蛮别着脸没动。
温无晴看也不看他,径直走进大厅坐在了空着的主位上,随意地挥了挥手,“我找潘主使有事要说,各位请回吧。”
潘阿赞冲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刘蛮这才带着人退了下去。
“等上了岛我看她还能怎么蹦跶…”
刘蛮不满的吼声原封不动地传进大厅,温无晴面无表情地吹着茶沫,“潘专使,我们何日上岛。”
迎亲使团如今在吉州休整,要等待对岸的指令才能启程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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