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笑着收回了心神,拉着端木亭下了高阁,转身出了园子。
走得踉踉跄跄的端木亭在园子拐角随意地回头望了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里闪闪发光的钱芊芊。
她笑起来,真好看。
钱芊芊今天是很高兴,她终于见到了严固卿的梦中情人,传说中的王灵儿。
既然有高兴的,就有不高兴的,那当场就犯了牙疼,腮帮子肿老高的也有。
“娘,你这脸怎么了?”
等严宝荷再见到刘氏的时候吓了个够呛,她娘这脸肿了大半,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谁抡圆了抽了一巴掌呢。
其实这也说得通,刘氏是被钱芊芊出了风头的事实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抽得她眼冒金星,牙龈肿痛。
“回家说。”
刘氏捂着脸,看了眼神清气爽的钱芊芊,气得爬上了车,结果一头撞在了车壁上,当即就起了好大个包,人也晕乎乎的,差点栽倒在车里,倒把严家人弄了个手忙脚乱。
且不说外面因为这一场春日宴有了怎样的风吹草动,入夜后的平威侯府里,也在讨论这场不太一样的春日宴。
老侯夫人轻轻搅着手里的粳米粥,问道:“宁无非这回找了个什么借口藏起来的。”
端木亭换了身天蓝常袍坐在老侯夫人下首,给祖母夹了筷子青笋丝,才慢悠悠地说:“说是家里也无女眷,自己赴宴也没意思,就单找了孙儿喝酒。”
老侯夫人不屑地一笑,“他的正妃是太、祖给指的,向来不得他的喜欢,这人都没了十几年了,现在倒是叫他记挂。”
都是年轻时过命的交情,老侯夫人自然是太皇太后一系,对于这个太、祖幼子,如今的当权摄政王,向来也没什么好话。
不过像是想起了些什么,老侯夫人也没接着往下说,只是放下筷子点了点端木亭的额头。
“你啊,玩闹归玩闹,要谨记他和他那娘一样,看着弱不滴滴,实则阴毒得很。”
端木亭被老侯夫人这种带着乡音的形容词说得一笑,眉眼嘴角都舒展开了,十分生动。
“我家亭儿真好看。”
今天见了些老朋友,叫老侯夫人想起了一些年轻时候的事儿,心里不免烦躁,可是见了孙子,那些事儿老侯夫人也懒得再去想了。
“祖母。”端木亭被老祖母突如其来的夸奖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侯夫人瞧他那样,更笑得厉害了,“今天的闺秀我可看了,没一个能配得上我家亭儿的,只有一个吧,唉,还不合适。”
说起这茬,老侯夫人放下了筷子:“芊儿这孩子不错,落在了严家,可惜了的。”
想想那家人的样子,老侯夫人撇着嘴摇了摇头,深表遗憾。
端木亭倒是笑了,“可值得祖母的海棠贴?”
“值得值得,我还搭出去一套头面呢。”老侯夫人本想说,那是她留给孙媳妇的见面礼,可是既然太皇太后做主送了出去,也就罢了吧。
一顿晚饭吃了半个多时辰,老夫人渐渐也乏了,端木亭才退出了百乐园,回了自己的长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