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明白了艾伯特的意思。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离开故乡碎心群岛的那一年,他只有五岁,对家乡的记忆只有蜿蜒的海岸线与石头一样的铁灰。
乳母的脸庞是灰扑扑的,民众的衣裳是灰扑扑的,他们的眼睛也是灰扑扑的毫无光亮。
可这里是碎心群岛。
是富饶的南琴海之上,王国所在的主城,但岛上的渔民,却像是逃荒的难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谁能想象到这样的事情去弄会发生在琴海之上?
就算是七海之中最最落魄的北伦海上,生存在那里的人,也不会遗失希望。
都是因为战争,因为绵延不绝的战争。夺去了亲人的生命,夺去了家里的房子,甚至炸毁了赖以生存的渔船。
“父亲仍然未吃够教训。”他把玩贝壳的手指一顿,“哥哥和姐姐的死,并未让他意识到战争只会带来毁灭。”
艾伯特没有关于那场战争的记忆,那时候的他在王都正在与注定残废的命运抗争,他知道在不远处的大海上有一场厮杀,却无法想象战争的面目究竟如何。
格里芬并不想过多的谈论关于战争的事情,他厌恶战争。
碎心群岛的记忆早已随着时间流逝,他不知道故国的人民是否还是那副灰扑扑的样子,但阿兰尼的繁荣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和平才是一切发展的前提。
青年的话点到为止,艾伯特却暗自松了口气。
他话题一转,将两人之间讨论的问题,从这场可能发生的战争,引到了最近一直十分在意安娜身上。
“我在城郊庄园安排住下的那位访客,你知道吗?”
艾伯特所部属的情报系统遍布在整个加仑帝国,即使他只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交给格里芬,也足以使得他打探到那个夜晚,亲王殿下如此张扬的在货运中心的侧门接待了一位来自北方的神秘访客。
毕竟,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安娜与那个高大银发男子一同登上了王家马车。
“教会的人在找她。”格里芬说,“不过最近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大张旗鼓,因为王室的干预?”
艾伯特摇摇头,抬手驱散了服侍的佣人。
格里芬注意到他的举动,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涉及负责,也直起腰背。
“是我哥哥。”艾伯特说,“似乎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也知道切尔西自从成为教会的主教之后,甚至为其放弃了王位的继承权,这些年来他虽然会为玛丽在某些重要的事情上出谋划策,但极少离开那家书店,更别提会因为这些事情特意拜托我给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安排住处。”
“普通?这个女孩恐怕不普通吧?”常年与情报工作打交道,在注意到王族这一次的行动之后,格里芬也尝试着派人前往多恩了解其中的秘辛,但那座房子外到处都是教会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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