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像现在的你,是像以前的你。就那会儿你找我卖方子的时候……”贞吉利比划了一下,“瘦瘦小小,头发跟枯草似的,饿的皮包骨,还留着头发帘儿,乍一看有点丑——就那时候,特别像我妹。”
季妧:“……”
看样子不管妹子是不是亲的,这人该嘴欠还是嘴欠。
“所以你那么爽快买我的方子,就是因为这个?”
贞吉利先是点了下头,后又摇了摇头。
“主要是看了方子,不过真正促使我下定决心,确实有这个原因。”
“那你妹……”
季妧正想问亲妹在哪,忽然想起贞吉利跟她说过家都没了、贞家只剩他一个独苗的话。
心里有了猜测,便不好开口了。
“你没猜错,我妹她死了。”
季妧暗自懊恼不该提这茬,贞吉利主动把话接了下去。短暂的沉默过后,还问她想不想知道原因。
一个正直花季的小姑娘没了,要么是天灾,要么就是**。
而观贞吉利的反应,以及他谈起这件事的时机,**的可能性更大些。
再联想到他之前的反常以及聂士荣的丧命……
“跟聂士荣有关?”
贞吉利扯了下嘴角:“就是聪明啊。”
看似在笑,却没有笑意,听着是打趣,却让听的人心情沉重。
而这还只是开始。
随着贞吉利的缓缓讲述,季妧的心情一沉再沉。
“我们家祖辈都是军医,我爷爷是,我爹也是,不过他死的早,我娘把一双儿女拉扯大,把一个女人家能吃的苦都吃了……
后来我靠着一个叔伯的关系顺利进了军营,但只是副手,给军医打杂的,每月没几个饷钱,还要被营里面的人盘剥……
因为早年操劳,我娘的身体垮的早,那几年全靠我妹做衣纳鞋养家,从牙缝里攒两个闲钱还要塞给我。那傻丫头,怕我没钱吃饭,交不到朋友……
我一直跟她说,等哥有出息了,哥给你买新衣、买花戴,等你出嫁,哥给你办十八抬嫁妆,让你坐着轿子风风光光……”
【】 贞吉利忽然低下头,把脸埋于掌心,肩头微微颤动。
季妧明白他的心情。
子欲养而亲不待,虽然这是妹妹,却是一样的抱憾终年。
季妧没有出声,留给他足够的时间平复。
“我们家离军营很近,她经常去给我送鞋送袜,每次都是跟村里送草料的车队一起,到了地方让人递话给我,我就去咱们头回见面的那个坡地见她……
她去过那么多回,一次都没出过事,一次都没有!偏偏那回,我俩说话耽误了时间,她没跟车队,一个人从军营回家的路,碰了打猎回营的聂士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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