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寇泰的出现,给了他第二次希望。
“泰叔他从不唤我的名字,只叫我大公子,我并不知道大公子是何意,只知道他不是我爹。
泰叔将我安顿在京郊,不许我出庄子半步,直到某天,有人翻墙摔进了院子。”
季妧想到一个人。
“温如舒?”
关山颔首“正是他。”
“难怪……”
她就说,怎么看怎么不搭嘎的两个人,怎么就成了朋友?原来相识的那样早,而且还是那种境地,这算不算患难之交?
“泰叔事先叮嘱过,我不能出庄子,也不能让别人见到我,若有人不小心见到,能处理则处理,不能处理就告诉他,由他来处理。
当时是白天,泰叔不在,我的剑横在温如舒颈间,还在考虑要不要杀他,他就吓得嚎啕大哭。”
季妧万没想到,温如舒那个花孔雀,竟也有这样丢人的时候。
“他喊我寇长卿,我不应,等他终于确定我不是寇长卿后,就说我和他认识的一个人长得一样,还说可以带我去找那个人,只要我不杀他。”
季妧刚还觉得温如舒是个小怂包,没想到胆子都吓破了,还能分析出关山不是寇长卿,然后抓住关山的心理,以交换条件的形式与他谈判。
果真是三岁看老,这人从小就是个心眼多的。
“你跟他出去了?”
答案显而易见。
温如舒机灵在明处,关山的聪明在暗处,他通过温如舒寥寥数语判断出他不是说谎后,便对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产生了些许好奇,同时也大致猜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泰叔一直不说,他也一直不问,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我戴上可以遮面的斗笠,跟着他出庄子,半路碰见寻他的随从,乘马车去了相国寺。”
那天是浴佛节,相国寺较往日更为热闹拥挤,但受挤的都是寻常百姓,贵人们是另有出入通道的。
温如舒的父亲当时还不是刑部尚书,但他的外祖却是内阁大学士,自然也可以享受这种便利。
他以寻母为由,在各个大殿转悠了一圈,待随从打探来消息,直接将关山带去了专门为贵客开辟的禅院。
在那里,关山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无疑是震惊的,那份震惊无以言表。
以至于愣神了许久,目光才从那张与他完全相同的脸上移开,移到一旁柔声细语给寇长卿擦汗的妇人身上。
母子之间或许真的存在也一种其妙的感应,至少当时的他,只看了殷氏一眼,心就悬了出来。
温如舒撞了撞他的胳膊,小声道“你和寇长卿那病秧子是双生胎吧?寇夫人是你娘?”
见关山不说话,温如舒自个琢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