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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妧蓦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正要扔出去,想到刚刚的蜡印,又蓦地停了下来。

或许,不是不想多说,而是不便多说呢?他身边应该都是温如舒的人……

季妧紧忙问大宝“这谁送来的?送信的人呢?”

大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在外面。”

季妧匆忙下炕更衣,跑到院中,拉开大门,就见村中一个小童指着旁边寻常装扮的男子道

“妧姐姐,这人找你,我娘让我给他领路。”

季妧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声谢谢,小童蹦蹦跳跳跑了。

季妧转向男子,问“信是你送的?”

不等男子回应,又道“他既有功夫写信,为何不自己来说?”

男子拱手道“京中有重要之人,急等回去一见。”

重要之人……

季妧把这四个字在齿间过了一遍,神情莫辨。

男子见她不说话,催问“季娘子可要回信?”

“不用。”季妧冷声道,“你走吧。”

男子迟疑“还是写一封吧。”

不然他不好交差呀。

公子搞的是绝顶好药,按说要昏睡个一天一夜、到通州时才能醒,没想到竟提前了大半日醒来。

他逼船掉头,谢头儿不肯,一番打斗,护送的人趴下了,还是谢头儿搬出泰叔生死,这才把人留下。

于是也便有了他回程送信之事。

他想着公子吩咐,原想糊弄了事,没想到那人紧跟着便吩咐大船慢行,待行至随州,若他还没有携信物返回,就将谢头儿丢河里……

其实原本应该更早到的,奈何信有两封,他先去了关北军中,入营时被当奸细扣押了一夜,直至韩老将军归营。

“季娘子,你若不写……”

“你等等。”

季妧撂下这句,快步回了东屋。

费力挪开梳妆台,在梳妆台与书架夹角的地面上摸索了一会儿,揭开几块砖,下面是个四四方方的地洞——季妧藏银钱和贵重东西的地方。

她从最底层拖了个小木匣出来。

打开木匣,入目便是那块烙着“寇”字的铜牌。

当初贞吉利把这私符给她,让她作防身只用,然而她从未动用过。

一来还没遇上生死攸关之事,二来觉得心虚。

毕竟自己与那寇长卿无亲无故,狐假虎威也便罢了,真用了人家的私符,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当时又何曾想到,有一日会真的跟这私符的主人产生关联。

想起去岁大雪,她与关山对坐在暖融融的炕上伏案抄书,突地心血来潮,就曾把这私符拿出给他看过。

关山只扫了一眼,并没说什么。

那时她心中还不曾对关山生疑,是以也没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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