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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谋财害民之辈,潘嘉道自是不会手软。哪怕济世堂背后是白家,他也不会姑息半分。

最后的的判决结果出来——济世堂藏污纳垢彻底封馆,齐掌柜罪大恶极判为流放,制药坊查封,坊内药工有参与其中者一律重罚。

那些假供讹告的苦主,也笞打的笞打杖责的杖责。

至于刘兴林,他因一己私心私欲,协助旁人制售假药,虽不是主谋,亦未出人命,却也苦人无数。

没有救人之心,反生害人之意,从某方面来说,甚至比齐掌柜还要可恨,毕竟齐掌柜只是一介商人,而他却是堂堂医者。

以医害人,怎配为医?

于是刘兴林在被判徒三年的同时,还被撤去了行医资质,且终生不能再参加医署考核。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都不能再行医了。

如此处理,真正是大快人心。

散衙之时,人人额手称庆,只有辛子期死死盯着被狱吏带走的刘兴林,眼里说不出是悲是愤。

而刘兴林头也未回。

“所以,你当时就知道了?”季妧问。

刘兴林是月初进的县衙大牢,但直到今天,季妧才和辛子期谈起。

辛子期闭了闭眼,睁开后道“我不该怀疑他。”

季妧叹气“这不怪你,只能说你师兄伪装的太好,多少人都被他骗了,我当时不也认为他是心机深沉沽名钓誉之辈吗?”

辛子期摇头“我们不同。你总共也没见过他几次,我却是和他相伴长大的,虽中间我去南方游学了几年,但……我不该误会他的。”

季妧听他语气里隐隐透出几分自厌,一时也不知如何开解,干脆转移话题,说起别的。

“你说你俩一块长大,那刘兴林打小就进了一德堂?”

“我师兄八岁进的一德堂。

听我爹说,那年干旱又逢兵灾,庄稼颗粒无收,农户卖儿鬻女者甚多。师兄家的兄弟姐妹卖的只剩下他了……倒不是他在家里多受宠,只是因为他长的丑,又瘦成一把骨头架子,人贩子都不肯要。

他和父母一起到邺阳城里乞讨,但当时城中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没多久,他父母先后病饿至死,尸体在城郊土地庙搁了好几天,我爹带我经过时闻到异味,看不下去,才出钱寻人葬了他爹娘。

他当时也已经饿的奄奄一息,我们随身还有些干粮和水,喂给他后便进城了,没想到他一路跟在我们后面,也进了城。

我爹当时并不打算收留他,街上那么多流离失所的孩童,哪个不可怜?救也救不过来。

他也没有开口求收留,白天去要饭,晚上回到一德堂门口,给我家看门。

天长日久,我爹感他赤诚之心,终于让他进了一德堂,从小药童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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