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瞅他俩那样,觉得十分辣眼。
这次他怎么着也得居个首功,还指望季给他敬酒时好好瑟一下呢,结果这个关山看的那般紧,怕丢了还是怎地!
酒都不让喝,又不是小娃娃。
气鼓鼓道“敬了酒又不喝,没得诚意。”
关山让店里伙计直接送了两坛子过来。
“喝多少算诚意,我奉陪。”
老道士险些呛到。
他虽然喜欢喝酒,但酒量不佳,这一坛子下去估计都得见祖师爷,何况是两坛。
讪讪道“玩笑之言、玩笑之言,酒是穿肠毒药,大家还是莫要贪杯的好。”
一杯“毒药”刚刚下肚的孟里正“……”
季瞅着怂成一团的老道士,给了个挑衅的眼神。
老道士敢怒不敢言,吃干抹净,溜之大吉。
送走孟里正和乡亲们,徐来福他们直接回店,黄骏平正要走,被季喊住。
内院正屋,小舟把茶水送到就出去了。
季斟茶递给他“谢谢你肯出面替我作证。”
作为季秀娥的侄子、黄骏才的堂哥,他的证供远远要比一般人可信的多。
虽然没有他自己也不会输,但该念的好还是要念的。
黄骏平席间一直没怎么说话,如今两人独处,亦始终垂着眼。
“不、不用谢我……”
“还是要谢的。”
若他只说出前半段,也就是黄骏才决心要杀她那段,虽然能充分体现季秀娥母子的恶毒,对她却不怎么有利。
扬言要杀她的人突然横死,只会让大家觉得,季有杀害或者指使关山杀害黄骏才的动机。
但他最后那几句一说,直接应和了前面桐油埔老板和蒙货郎的话,将黄骏才的死定性成了自杀。
虽然他说了谎。
黄骏才那种人,即便死也要拉上垫背的,怎么可能会自杀。
黄骏平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过了许久,才艰难启口。
“大伯重新染上赌瘾后,生生把我爷气死了,我奶受不住打击,也跟着卧床不起。
那段时间,大伯娘性情大变,起先只是不肯给我奶请大夫,到后来连饭也不给吃饱……
村里人都说她是病死的,但其实她是饿死的,死的时候,只剩一把骨头。
我那时还小,只比骏才大一岁,什么也做不了,偷偷藏吃的被大伯娘发现,还被吊起来打……
我奶知道后,再也不肯吃我拿给她的东西,没多久,就……
我还不记事时爹娘就死了,是爷奶一手把我带大……所以,我也是为了他们。”
季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些隐情。
本想问他为何不在公堂上把这事说出来饿死高堂,罪加一等,说不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