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朝历代对逃兵都深恶痛绝,因为大战讲究的是一鼓作气,若出现逃兵,士气就会溃散,士气一散就可能导致兵败。
所以朝廷对逃兵的处罚极为严酷——轻则处死,悬尸辕门,以敬效尤。重则连坐一营,甚或夷灭三族。
季妧不知道关山成为逃兵的具体原因,但想来绝不会是贪生怕死。
以他当初那样的伤情,能活一条命下来已是侥天之幸。
还不知下毒手的是敌方或是自己人……于公于私,回到军营都是个死。
关山若被抓走,她恐怕也得担个窝藏逃兵的罪名。
若不然她也不会慌了阵脚,没来得及细问,就闹了这出洋相。
季妧感觉到背后的视线,猝不及防回头。
即便关山掩藏的很好,季妧还是在发现了他刚落下来的唇角。
心里那叫一个气。
“干脆让他们把你抓走算了!”
关山不紧不慢道“成婚三天就守寡,你的名声就彻底坐实了。”
“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抓走?什么守寡?”胡细妹听不明白,催季妧,“小妧姐你快点吧,人都在我家等着呢。”
季妧瞪了关山一眼,忍了,回来再算账。
拉着胡细妹正要走,又停步“你就老实在家呆着,别乱跑。”
就算人不是奔着抓逃兵来的,万一撞枪口上了呢。
“嗯。”关山点头“我哪也不去,等你回来。”
这还像样。
又听他道“你先打听一下,朝廷新派来关北戍守的是不是韩文广老将军,若是他的话,军营想采购脱水蔬菜,不必因为我的缘故拒绝……我不露面就是。”
季妧挑眉“听你的意思,这个叫韩文广的老将军,还不错?”
“比聂家父子强上百倍。”
季妧好奇“那比之寇长卿将军呢?”
关山顿了一下,脸上神色似有些嘲讽,细看却又没什么不同。
“他算什么……”
“什么?”
季妧没有听清,关山却不愿多说,再加上胡细妹催促,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胡家院门口停了三匹马,院中果然站着三个军汉,都是伙房的采办,瞧着面生,并不是上回来取货的那批人。
也对,一朝天子一朝臣,军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去年领头的那个鲁达年,张嘴将军闭口将军,显然是寇长卿的亲信。
寇长卿从辽东过来时,带些心腹或者亲随不足为奇。不过关北之危已解,寇长卿也回了京城,他带来的那些人,大概也跟他去京城了,或者回了辽东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