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脸上没遮没挡的,一露面,村民们必然会把他当个稀奇景来看。
背后说小话也就罢了,胆子大点或者八卦欲旺盛的,说不定还会打着同情怜悯的幌子,想方设法打探关山的身家来历。
“哎呀你这脸怎么了?”、“可怜哦年轻轻的……”、“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啊小伙子,快跟大娘说说……”
要多难缠有多难缠。
季妧早习惯了流言蜚语,可关山不同,他不该遭受那些人的非议。
关山不知道有没有猜到她这层顾虑,总之没再坚持,而是听了季妧的,两人走了小路。
经过西河沟,正要往村口那条路拐弯的时候,碰上杨氏带着大丫二丫在门口喂鸡。
其实离得还是有些距离的,季妧没看到,但大丫眼睛尖,跳起来喊了声小姨。
季妧回头,冲她招了招手,小丫头腼腆的笑了。
二丫也跟着喊小姨,季妧同样冲她摇手,然后冲杨氏微点头,叫了声大伯母。
杨氏从见到关山脸就变得煞白,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还下意识拉着大丫二丫往后退了几步,就差没退到院里去了。
季妧本来还想带关山过去打个招呼的,见状停下脚步,说了句你忙,就和关山往村口去了。
季连松和季雪兰听到动静出来,季妧和关山已经走远。
“今天是第三天,应是上坟去了……”季雪兰道。
大丫晃了晃姥爷的手“小姨怎么不来咱们家坐坐呢?”
季连松一看杨氏的脸色,稍一想便明白了。
问杨氏“你是不是跟妧丫头说啥了?”
杨氏急道“我说啥了,我啥也没说啊?不信你们问大丫二丫,我是不是一个字都没说。”
见俩丫头点头,季连松脸色才算好点。
偏杨氏又不合时宜的埋怨起来。
“咋还怕屈着她呢?那几颗老木材,本来是留着给明方打家具的,你砍了抵给木器店了……还有雪兰和明方,你俩交我这的钱又要回去,不知道给她添了什么,好不容易才存点……”
季连松皱眉“我是季妧大伯,你是大伯娘,就算人不去,礼也不能少。妧丫头成亲,你这个大伯娘不出面已经很说不过去……她够仁义的了,你别净做些让人寒心的事!”
杨氏心里冤屈的慌。
“她那摆的又不是出嫁酒,是招赘酒,招的还是个花子,你觉着风光还是体面?我就算去了,不也是白白被人看笑话。”
“咋就不风光?咋就不体面了!”
“招一个花子,听说还满脸疤,要多吓人有多吓人,现在满村都在传,又不是我一个人说……”
“你、你!”季连松是真生气了,指着杨氏跺脚,“你咋就恁糊涂!”
季雪兰也叹气“娘,你不能这么斤斤计较。再说咱们笑话还少吗?谁想看就让他们看好了。不遭人妒是庸才,只要咱越过越好,有他们脸疼的时候!”
季明方夹着一叠纸,正要出门去季妧那,听了杨氏这番话,也冷了脸。
“娘既然觉得季妧招赘关山是笑话,怕跟她走的近被连累到,那干脆彻底划清界限,咱也别去占人家便宜了。今后我和姐不去作坊上工,我也不去跟大宝习字,咱们就缩在这西河沟,关上门偷摸苟活着,等村里人彻底把咱们忘了,就没人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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