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寡妇将线头沾了点唾沫,用手指拈了拈,眯缝着眼对准针孔,却总也引不上。
季妧见状,将针线接过去,引好后重新递给她。
“年轻人眼神就是好……我原先也是不开窍,怎么都学不好,后来嫁了人、当了家,一样样都练出来了。再说,又不让你绣花。我绣花也不好,四不像。就只是裁裁缝缝,这个可比绣花好学多了。”
季妧咕哝“衣服破了我可以给他缝,想置新衣就去衣铺买,至不济还有谢姨你呢。”
心里想的却是,他自己衣裳破了自然是他自己缝。
“别人缝的和你缝的,那心意能一样?你们以后要是有了娃儿,总不好……”
季妧一听她扯到娃,赶紧喊停“我学,我学。”
季妧一脸生无可恋的给谢寡妇打下手,而罪魁祸首关山,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变好了,搬了张椅子坐屋檐下,边晒太阳边逗弄小丁,看得季妧牙痒痒。
谢寡妇偷摸对季妧道“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关山这样也挺好,没有家人,无牵无挂,你也就用不着奉养公婆。
你是不知道,新媳妇在婆婆手里熬出来得咽多少眼泪。碰到个通情达理的还好,要碰上康婆子还有你堂姐婆婆那样的,不去半条命也得脱层皮。
就拿今天早上来说,有些地方规矩可严了,要求新妇一早就得到灶房,亲自和好面,并擀上一剂面条,然后还要求一刀切到头,中间不能够断。
说是图个长长久久的兆头,其实就是为了考校新妇的刀工和灶上手艺。不管做的多好,总是要被挑毛病,这是婆婆给新妇立威呢。”
季妧听罢无言。
一顿面条也这么多道道,吃了不怕消化不良吗?
唉,这么一想,关山确实挺好的。
不对,被谢寡妇带沟里去了。
关山好不好,关他什么事?
到了傍晚,衣服终于做成了。
“里面暄了层薄棉,先穿着,过两天再赶一套出来,估摸能顶到月底。到时候棉衣也就做成了,还得给他做两双棉鞋。”
关山进东屋试了试,很合身,出来和季妧一起跟谢寡妇道了谢,谢寡妇摆了摆手,收拾收拾就去做饭了。
这一晚,正式分房。
吃罢饭,关山洗漱过,一言不发就去了东厢。
季妧躺在床上,想着心腹大患已经解除,终于睡了个踏实觉。
接下来两天差不多也是这样过的。
难怪新婚的人总喜欢度蜜月,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不用想,连饭都不用做,确实舒服。
就是时间过的有点慢,也有点无聊。
季妧除了看谢寡妇给关山做衣服,此外就是和大宝在家逗兔子。